送走了李月容,李名午后又陆续给几个安排在今日的女客做了美白护理,玉蝉则在旁细心观察学习,间或帮助他做些杂务,从中掌握了不少知识,再有段时日的熟悉过程,她应该就可独立操作了。
看着佳人如此聪慧善解,李名心中更觉珍贵,暗自立誓无论如何,都不可失去这美丽而具个性的大唐奇女子。
这日的晚间女子美容方面没有什么安排,店中来的基本全是浴足的男宾。因昨日开业只接待受邀的高官贵族,所以今日里大都为那些跟风而动的文人侠少、氏族公子、名士富商之流。一众人等蜂拥到足道馆中,声色犬马,争先享受这新奇的事物,看上去同样是生意兴隆、热闹非凡。负责招呼的高飞忙个不停,一一给各路客人安排妥当。
李名闲着无事,就和赵燕先学起棋来。
他以前在现代中,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些国手的赛事介绍,却从没接触过围棋。因而对唐代的下棋规则,倒也没什么不适应,很快便掌握了。只是方寸腾挪之术,刚入门的他又哪里是赵燕的对手?连下几盘,每局都输掉不下几十子甚至上百子,可以说是一败涂地。连在美体馆练习完瑜珈后下来观战的罗敏,都看出他实在是不堪一击,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的,无精打采,于是心中不忍道:
「小李子,先不下了吧,你明日不如和我去练习骑马,这个要容易些。」
玉蝉也觉着他这些时日太辛苦,出去活动一番可能反会有些好处,于是便赞同地附和起来。李名正下得头昏脑涨,闻言自然是十分同意。解脱出来,大家又谈了一会,亦就打道回去安寝不提。
次日,天才蒙蒙亮,平日贪睡的罗敏却已早早爬起,揪着李名下了床,两人稍事洗漱,用过早膳后便各自骑了匹马儿,径直就往那长安城中的地势最高处乐游原一路行去。
乐游原,是长安城内的风景高地,位于城东南的升平坊、新昌坊一带,为一隆起的高原。因汉宣帝时以此为乐游苑,并置乐游庙,故名乐游原。乐游原亦是唐长安城的最高点,太平公主在此添造亭阁,营造了当时最大的私宅园林──太平公主庄园。太平公主谋反被没收后,就分赐给了宁、申、歧、薛等四王,四王又大加兴造,遂成为以冈原为特点的自然风景游览胜地。
乐游原地势高耸,登原远眺,四望宽敞,京城之内,俯视如掌。同时,它与南面的曲江芙蓉园和西南的大雁塔相距不远,眺望如在近前,景色+分宜人。因此,都人来此游赏者络绎不绝。尤其是「每三月上已、九月重阳,仕女游戏,就此拔楔登高,幄幕云布,车马填塞。」
古人描述乐游原的诗歌亦不少,唐彦谦称赞乐游原「杏艳桃娇夺晚霞,乐游无庙有年华」。李频描述春天乐游原的景色是「无那杨花起愁思,漫天飘落雪纷纷」,而「爽气朝来万里清,凭高一望九秋轻」、「万树鸣蝉隔断虹,乐游原上有西风」等句,则说的是乐游原秋天迷人的景色。
轻轻纵马在这绿草如茵,春花烂漫的高原上,李名只觉得心胸开阔,清新神怡。边上罗敏红衫飘飘,与这无边丽色相映互衬,却仿佛构成了一幅瑰丽多姿的仕女游春之图。自己已很久没有经历这般放松身心的环境了,他禁不住夹住马肚,就要扬鞭奋驰。却不料身下的马儿不听话语,一阵嘶鸣中,双蹄猛地立将起来,把他险些掀翻在地上,情形狼狈不堪,惹的罗敏轻笑个不停。
原来李名以前也仅是学会了骑马慢行而已,如何精确驾御对他来说则还是个门外汉,故刚才胡乱操动下自然就要出丑了。干笑几声,他稳住身形,抱拳对罗敏道:
「别笑了,还请敏妹开始多多指教吧。」
罗敏见他向自己谦虚下问,不由心情大悦道:
「好吧,你终于也有请教我的时候,且认真听好了。」
「要练骑术,你就先要了解马儿的品性,莫以为马不懂人言,它可从你的肢体动作中,准确判定你的意图是好是坏,再决定它要对你采取的态度。」
她伸手爱抚了一下自己马儿的头部,看着它说道:
「马儿其实也会通过动作来说话的,比如说,它鼻孔张开表示兴奋或恐惧,打响鼻则是表示不耐烦、不安或不满。上嘴唇向上翻起,表示极度兴奋;口齿空嚼表示谦卑、臣服。眼睁大瞪圆,表示愤怒;眼微闭表示倦怠。双耳一齐朝前竖立,表示警惕;双耳一齐朝后抿,紧贴到脖颈上,表示要发动攻击;双耳前后转动,表示一切正常。颈向内弓起,肌肉绷紧,表示展现力量或示威;颈上下左右来回摇摆,表示无可奈何。前肢高举,扒踏物品或前肢轮换撞地,表示着急;后肢抬起,踢碰自己的肚皮的话,若不是驱赶蚊虫,则表示它腹痛。尾高举表示精神振奋,精力充沛;尾夹紧表示畏缩害怕或软弱;无蚊虫叮咬却频频甩动尾巴,则表示不满情绪。」
「此外,打滚一两次它是放松身体,反复多次打滚必有腹疾。跳起空踢、直立则表示意气风发。马的嘶鸣声亦有长短、急缓之分,分别具有呼唤朋友、表示危险、渴求饮食、喜怒哀乐等等意。」
一长串话儿由她口中述出,李名顿时听得目瞪口呆,咋舌道:
「原来马语竟会有如此之多,你从哪里知晓的?还真不简单呵。」
罗敏得意地答道:
「本小姐从小就和它打交道,以前也没少摔过哩,这苦痛伤处又岂是白挨?如今自然对马儿非常熟悉了。」
紧接着,她又说道:
「所以,你如要练好骑马,就得先要把它当朋友来看待,这样才能接近它,让它亦把你当成朋友,并在以后的骑乘中很好地配合你。」
「自古以来,有句名言唤做『人马一心成大功』。这句话解释起来,就是要人马合一,指的是人和马儿不单在互相的身体平衡点上要保持一致,还要在心中意念上亦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