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乐君言简意赅的解释了病情,又将她的治疗方案告诉苻湛。
“因为没有现成的膏药,我需要调配,而且你的状况最好别见光,别吹风,委屈你这几日要在房间里待着了。”
萨乐君强调,“我虽不会感染,但我接触你之后,有些疱疹的分泌物是我碰触过的,在你彻底康复之前,我也不适合接触你之外的人,所以可能也要待着这里。”
苻湛闻言,莫名开心,他求之不得。
没过多久,萨乐君就将需要用到的药材和病情的注意事项写好,从门缝里塞到外面。
药材以及一日三餐都是乌格她们放在门外,敲门提醒之后再自行离去。
第一天晚上,萨乐君给苻湛身上的疱疹抹了药之后,听他收到:“晚上你睡床,我睡地板上就好。”
“让你睡地上,我这个大夫也太不称职了吧!”萨乐君笑着否决。
苻湛却在微弱的光里望着萨乐君,“让女子睡地上,这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萨乐君促狭的笑,将手洗干净,把汤药递给苻湛,“知道什么是大男子主义吗?”
苻湛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新鲜的词汇了,“大约猜得出来。”
“说说看。”
“忽略女子的主观意愿强行做决定,是这个意思吗?”苻湛猜测。
萨乐君点头,“差不多吧,你先把药喝了,我们再慢慢聊。”
苻湛听话的点头。
两个人都不主动提及不愉快的那次交谈。
等喝完药,苻湛倒不觉得苦,不过很乖就因为药效睡了过去。
梦里面是她险些以往的回忆。
萨乐君带着她跑到南城县之外的乡镇买卖药材的时候,曾受邀去参加一场喜宴,买主很照顾他们的药材生意,所以儿子娶亲的时候,萨乐君带着复函也去恭贺。
当时杀鸡宰羊,好不热闹,苻湛第一次在镇子上见这种场面,嫁妆都系着红布条,从桌椅板凳,到茶桌案几,连合欢帐都绣着鸳鸯戏水……
那个时候苻湛就在想,将来他要迎娶萨乐君的时候,才不要这些俗物,只要一个萨乐君足矣。
睡梦里的苻湛,在鞭炮声里望着红盖头的新娘,嘴里去念叨着‘阿乐阿乐’压在胸口的双手也无意识的攥紧了。
萨乐君听到动静,知道他是梦魇了,“苻湛……”
一声轻唤,将苻湛从梦中拽了出来,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的惊慌失措和来不及掩藏的情绪都暴露无遗。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小小的烛灯,萨乐君逆着那点光看着苻湛。
“你……”你是我的新娘吗?
梦境混淆了现实,可苻湛刚说出第一个字,就意识到了不对。
心底的酸楚不知怎么就铺天盖地而来,苻湛眼眶发烫,扭过头避开萨乐君。
连梦里的新娘都不是你……
他抬手压住了眼眶。
萨乐君体贴的不再问,递给了苻湛一杯茶。
‘咣当’沉闷的一声,苻湛拿着茶杯的手有些无力,担心杯里的水洒落在萨乐君铺在地板上的被褥上,侧身去接,结果整个人去从床上摔下来。
再厉害的高手,生病时一如寻常人,所有的优势都被抽离。
萨乐君来不及多想,抬手扶着他。
“抱歉……”苻湛有点虚弱地伏在萨乐君的身上,本就因为梦魇而糟糕的脸色越发苍白,他的一只手试图撑起自己,可完全没了力气。
那杯茶是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可去安然无恙的放在床榻下的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