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总部。
公司董事长刘总坐在韦航办公室里，和他相对而坐。
“公司现在看上去发展不错，几个项目虽然不至于赚多少钱，但至少不用跟同行一样烧钱，但韦航，你我心里都清楚，在这个行业，不进就是退，没有突破就是落后，公司把新的突破点就放在这个项目上了，研发这一块在前期是重中之重，别人我不放心……”
韦航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淡淡地问道，“我听说你昨天专门见了于凯？”
刘总一顿，点点头，“嗯，他做的不错，之前他们那个项目拉新一直没有进展，没想到换个方式，一下子就起来了，这个月还有三分之一呢，已经增长了十几万用户。”
刘总明显很激动，眼睛发光，浑身上下每隔细胞都抑制不住要跳跃的感觉，他迫切地渴望韦航跟他说点什么，当然，最好是夸赞的话，只是，韦航一直坐着，没说话。
但这对于正处于兴奋状态的人来说，这点冷淡根本打击不了他的激动，虽然没得到回复，但刘总却随即将话题接了下去，“以前就知道分销能量大，只是这么大还是有些意外，照这样的势头下去，何愁用户，咱们不用费什么劲儿，用户带用户，滚雪球一样，很快就起来了。”
“新项目，你是不是也打算用这种模式？”韦航淡淡地问道。
刘总点头，“我原本还有些犹豫，但从于凯这次做的活动，坚定了我的信心，既然有捷径要走，咱们何必披荆斩棘，费劲儿还不一定讨好呢，你说对吧！”
韦航不说话。
“现在就差你了，你这边带着人把前期研发做好，项目尽快上线，我相信，只要操作得好，营销上预算再多一些，肯定会爆的。”刘总说道。
韦航摇摇头，“不了，我手头现在有其他的工作，时间上不允许。”
“其他工作？你最近在做什么？”刘总有些不悦。
“之前我发邮件给你说过。”
“邮件？你说的是理想国？”
“嗯。”
刘总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不是我不支持你，现在的互联网环境别说是跟十年前比了，就是五年前也比不了，那时候只要项目做得好，根本不用担心用户，营销都不用怎么做，你再看看现在，项目再好，如果用户不愿意来，那等于什么都没有，不说投资人不理你，就是公司内部，也不好说啊！”
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能让你专门给我发邮件的，肯定不会很差，你的眼光和想法我一直都比较相信，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咱分个轻重缓急，你先把现在这个项目做一下，等这个项目起来了，理想国公司重点扶持，你需要多少钱，多少人，什么资源，公司都重点扶持。”
韦航却道，“等不了了。”
刘总勉强地扯了扯面皮，冲他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没说话。
新项目要启动几乎成了公司内部最热议的话题，投入多少，周期多长，研发谁来做，运营配多少人，项目做什么……
洗手间、办公室、食堂、会议室……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相关的讨论，大家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这个项目已经做好开始运营了一般。
自然，新项目意味着新机会，这对于喜欢赌博、渴望出人头地的的互联网从业者来说，谁都想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甚至实现财务自由，尤其是听说项目预算特别多，预算多就以为着支持力度大，那又多了一重保障。
有钱能使鬼推磨，项目再烂，砸钱也总能砸出个声响。
于凯一直都很开心，之前是拉新成绩好，他心里舒坦，自从从北京回来之后，这种开心就隐隐带了点骄傲和自信，气场全开，走路都昂首挺胸的。
“肯定被表扬了呗。”部门一个老员工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看也是。”
“之前邮件全公司表扬，又专门飞到北京面对面表扬，啧啧……咱们于哥要发达了啊！”
……
说归说，手头的工作不会停，苏言很明显的感觉就是，最近大家都特别努力，有几个平时都卡点下班的人，这几天竟然开始加班了，还有人隔三差五会找于凯请教工作的改进。内部的氛围也有变化，大家明显心里较着劲儿，都希望自己出头优秀，却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但凡有人表现得好一些，立刻有人站起来出风头。
争夺于凯的关注，成了大家不约而同在做的事情。
苏言并没有参合进去，更确切地说，由于她入职时间太晚，人家根本都没拿她当回事儿，再讲究公平的公司也要看资历的，你来没几天，连业务都不熟悉，能帮上什么忙，不出错耽误事就不错了。
苏言倒是自得其乐，她其实不擅长跟别人争抢，也不太想参与其中，这几年的工作经历让她懂得，讨好领导重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更重要，当你优秀到无可替代时，即便什么都不做，领导也会高看你。临阵磨枪式的刻意逢迎，除了让人觉得你谄媚外，体现不出任何工作上的专业性，高兴的时候给个笑脸，转过头可能就忘了。
何况，项目还没有启动。
等了将近半个月，一直说立刻启动的项目依然没有任何要启动的迹象。
于凯被分公司总经理叫过去单独谈了一次，出来的时候和平时一样面带笑容，部门的同事相互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之后大家都牟足了劲儿干工作，于凯高兴地每人都夸了一顿。
这其中，最令人振奋的是，工资发下来了。看着工资卡上的数额，苏言有些吃惊，奖金的数额几乎是基本工资的两倍，再看看部门其他人，也都是春风满面，看来收入都不错，值得晚上出去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