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素走到母亲身边，紧紧挨着她坐下，才低声道，“九哥哥怀疑女儿在宴会那日是算计了他。”
江氏冷哼一声，“难道你没有算计？”
宁若素咬唇，“娘……”
“他又不是傻子，早晚会晓得你算计了他，你放下身段多哄哄他就是。九思一直将你放在心上，过些日子他消了气便好。”
“可是……”
江氏不耐烦地道，“九思怕的不过是你爹生气罢了，你已与他定亲，你爹再气也不会不管他，这点他能琢磨明白。所以只要有你爹还是山长，你哥再做了官，曾九思就会敬重你，曾家也不敢难为你。”
“不是的，女儿想说的不是这个。”宁若素凑到母亲耳边，“九思哥哥忽然问女儿，当初若云走失是不是与女儿有关。”
“什么？”江氏惊呼一声站起来，又立刻捂住嘴坐下，一阵心神不宁，咳嗽了几声。
宁若素赶忙起身帮娘亲顺气，低声道，“女儿圆过去了，不过看九思哥哥的模样，似还是有怀疑，娘，女儿要怎么办？”
江氏把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只有两个点她不放心，其一是随着宁致远夫妻在京中伺候的傻妞宁若云的乳母宁婆子，第二便是富姚村的安云开。
宁婆子不晓得为何入了宁致远的新媳妇蔡氏的眼，被蔡氏带到京城，逃离开江氏的范围，所以江氏不能把宁婆子如何；安云开虽然不是宁若素，但她的存在总让江氏觉得不安。
“曾九思今天怎么会发现你去见安其堂？”江氏问道。
宁若素摇头，“应是赶巧吧。”
“世上就没有赶巧的事儿。”江氏却不信，“让人去查，看他是不是早就起了疑心，一直跟着安其堂。”若是他一直跟着安其堂，那么他会忽然有此疑惑应是听人说了什么，至于听谁说的，就显而易见了。
安云开那死丫头！
宁若素咬唇，“娘，咱们手里哪还有可用之人……”
这两年家里的管家权被爹的两个得宠侍妾把持着，她们母女的人手和用度一再被消减，甚至已经到了窘迫的地步。
江氏想起这个，也觉得剜心，“立刻派人送信给你舅母送信，就说娘身子不舒服，想请她过来说说话。”
夫人要送信要见娘家人，家里人自然不敢拦着。江氏第二日便见到了自己的大嫂邓氏，邓氏见到江氏时便怜惜地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江氏握紧大嫂的手，默默垂泪。宁若素在边上低声道，“我娘处处被家里的两个姨娘压着，心里实在难受。”
“莫胡说！”邓氏斥责宁若素道，“你爹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宠妾灭妻这等有违伦常之事！”
宁若素委屈地咬唇，江氏的心也凉了一半儿，但还是握住大嫂的手道，“是我教女无妨，嫂子莫怪。”
邓氏叹息一声，“妹妹，今时不比往日，嫂子……也是在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