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宗霖便从府里出发,往宫里走了。路上遇到了纪大夫,江宗霖连忙上前打听:“师父,皇上的身子如今是好了吗?怎的提起上朝了?”
纪大夫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也不曾知晓,你且随我同去吧,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江宗霖见如今连自己的师父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想必旁人也都一定是不知道的。江宗霖也便不再多问,跟着人群走进了金銮殿内站定,等着皇上的到来。
今日上朝的人来的都比平日里是早了许多,大家心里都有些好奇,所以都早早地就来了,三三两两的悄声谈论着些什么,似乎很是紧张。
江宗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下也只能站在那里干等着,除此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太后驾到——”正在江宗霖胡思乱想之际,那尖声尖气的太监便扯着嗓子通传道。江宗霖心里一惊。太后?她来作甚?这上朝的事情,都是男子所为,怎能让一个常年处在深宫里的人如此抛头露面?
江宗霖悄悄环顾四周,那些和自己同批入宫的人,和自己一样,都有些惊讶。而那些辈分稍长一些的,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异常惊讶的样子。只是互相看了几眼,交换了一下眼色,如此而已。
江宗霖悄悄抬起头来,看那殿上坐着的人。此刻,那些宫女太监们早已经轻车熟路的在皇上的龙椅旁边放上了一把刻满了凤凰的椅子,还垫上了羽垫。在那椅子前,摆上了几扇屏风。与平日所的完全密封的那种一整个扇面的不同,这屏风的扇面由白玉和青玉两种珠子编织而成,下端坠着飘着幽香的小香炉。若是有人坐在屏风后面,便会显得若隐若现,倒也不算是大庭广众的坐在一群男子面前,坏了皇家森严的规矩。
那太后被几个丫鬟搀扶着落座,江宗霖仔细的看着。太后身着一身中黄色的,画满了仙鹤的衣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东珠,头发尽数盘起,并没有用过多的珠翠修饰,只是着了一根金制的并蒂牡丹步摇固定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虽说是上了年纪,但无论是气色还是面相,都比平常人显得年轻一些。想来一定是养尊处优,平日里保养的极好。
太后缓缓落座,朝中的文武百官倒也知礼,都纷纷跪了下来,按照对待皇上的礼数,也对太后行了礼。
太后也不说话,先是慢慢的扫视了一遍跪着的文武百官,又拿起一旁丫鬟端着的海棠花茶来轻抿一口,才叫众人起来。
众人都纷纷起身,江宗霖这才敢随着众人的目光,看着珠坠屏风后面这个威严的女人。
太后面色沉稳,并不能从她的表情里面读出什么感情来,只是觉得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凭空敬佩起来,丝毫不敢因为她是深宫妇人的缘故,便轻慢僭越起来。
“诸位大人,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想来各位大人和哀家的心里一样担忧。都盼着皇上能好起来。可这宫里的太医院却什么用都没有,都是些无用之人罢了,这么多年,并不能治好皇上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