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正要扯上弈南初来一场‘公堂对峙’,弈南初却又话锋突转:“这个事她虽并未提前与我商量,但我昨夜一回来,便和我道了来龙去脉。这香料之事一直是简一在经营谋划,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但如今觉得长老们所言极是,纵然简一行得端坐得正,一心为弈家香料作想,但不免有小人揣测猜忌,以免落人口实,不如将此事交给常学去做,常学办事尽心尽力,必然完成妥善。”
弈南初这话不仅不动声色地将弈兰双和长老奚落一番,又旁敲侧击地控诉简一劳苦功高还被人嚼舌根的无奈,简直一语双关。弈兰双和多位长老脸色顿露难堪,皆缄默不言,只有常学感激涕零:“没想到少主这么信任我,少主放心,我肝脑涂地,也不辜负您的厚望!”
“……”
不消片刻,弈兰双一副‘看你折腾出什么幺蛾子。’的看戏神情,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敬请期待了?”
简一险些被她耍了一道,现下哪肯放过整蛊她的机会,慢悠悠道:“我记得小姨手中不是也有一笔香料吗?”
波兰国运来的香料私下也给弈兰双出售了几箱,数量并不亚于弈南初所有。只是香料的后续经营权在弈南初和简一手中而已。听简一这么一说,像是要打她香料的注意,弈兰双便稍有警惕,道:“怎么?”
简一展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不如下月,我们比试比试,谁的售出量最多?”
弈兰双原本所持香料本就跟弈南初持平,如今弈南初手中的已经售出大半,而她的仍原封未动。如今才来比售出量,弈兰双觉得简一脑子进水了。但仍面不改色道:“好啊,既然是赌局,总有赌注吧?”
简一凉凉笑道:“是小姨该想的问题。”
看着她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弈兰双便觉得心头不爽,刻薄道:“少夫人现在,可真是嚣张得紧,眼中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这时弈南初不卑不亢地插话道:“简一提出的公平比试,怎么就目无尊长了?”
“你!”弈兰双气结,低声咒骂道:“你就尽管护着她吧!迟早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这场集议,各怀鬼胎,历经一场剑拔弩张后,终以沉默结束。
弈南初和简一一道回到栖南房。一路上,弈南初阴沉着脸色,心事重重的样子,简一唤他好几声,他都恍若未闻。原本心情颇佳的简一,这会儿也被其沉默消耗殆尽。毕竟简一这种靠嘴皮子养活自己的,最怕就是遇到个装聋作哑的。
眼见就要各回各院,弈南初这才嘱咐了句:“你另辟蹊径,让香料得到很好的市场响应,但也不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哟,还以为你哑巴了。”亏得简一昨天还觉得对他有点动心,这会儿已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没好脸色地纠正道:“不是很好,是登峰造极、前所未有,谢谢!”后,再将之上下打量一番,故作浮夸地‘嘁’了一声,转身就作势离去。
弈南初知道她不服气,又喊住她,颇有几分‘良药苦口’的模样:“如今我们库存远不及小姨,最快的香料也要在两月以后才能到我淮宁国,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比售出量?这不是得意忘形是什么?”
听的这话,简一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抄着手反过来诘问:“你也知道我们的库存远不及小姨?!”
“我……”弈南初适才接话,简一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紧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难道你要等货物入库后才开始出售?”
弈南初张了张口,尚未发言,简一又已急不可耐道:“弈兰双这么久没动香料,不就是等这个节骨眼占领市场吗?我们在前面将香料品牌打出去,她原封不动照搬方案,等我们再售,市场不知道是什么歪风邪气,若不行动,就是坐以待毙!”
弈南初并不赞同:“她没有后续资源,占领市场也只是一时。”
“弈南初你傻了吗?”一月不见,简一觉得弈南初的脑子都生锈了,恨铁不成钢道:“波兰国为什么要给她香料,就是还没有确定弈府中,到底谁更有能力经营香料?之前虽有方案比试,但始终只是纸上谈兵,现在是实践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