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思。
他通过魔帝之全知，是不能读心的，所以就算他能看到很多，却不代表绝对的全面。
“你这到底是恨你师傅，还是不恨你师傅啊？”张雅芙听得有些糊涂，搞不懂这其中的故事。
因为时间很短，她甚至都没机会完全了解林妹妹。
“不恨，我对师傅很感激。”林疏影摇了摇头，就肯定的说道。
“那你又说她活着太可怜。”张雅芙觉得这不符合逻辑。
这要是很感激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呢？
“被心魔所困，终日不得安宁，生不如死，一直被愧疚所折磨，这难道不可怜吗？”林疏影理所当然的问道。
“哦……”张雅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隐约有些听明白了，当即就问道：“也就是说，你看不得别人受罪，只要觉得别人太可怜，宁愿让别人去死，也不想让他生不如死吗？”
“我确实是看不得别人受罪……但宁愿让别人去死，为什么是这样的结论？”林疏影闻言有点懵。
这个说法太尖锐了，更是极具攻击性，她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能跟这扯上关系。
“因为你的说法就是这样啊，即使是你很感激的师傅，因为你觉得她可怜，所以就算你明知她要去死，你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师傅都是如此，何况是别人。”张雅芙对此，也是笃定的说道。
“……”听到这番话，林疏影陷入了沉思与反思，琢磨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看别人很准，但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却是很少自我审视。
难道说她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之间的表现，在别人看来是这个样子吗？
“在你师傅的墓前，你的同门师兄妹，都是万分伤心，当时你什么表情都没有，你那时候在想什么？”随着她的沉思，叶澜想起来一件事就问道。
“我当时很高兴。”对此疑问，林疏影也是答道。
“你师傅死了，你很高兴吗？”张雅芙被镇住了。
这言论，真是能震惊她好几年，这简直是跟欺师灭祖之罪同等啊。
“因为师傅解脱了呀，终于不用再被愧疚折磨了，终于不用每次看到我，都很自责了。”林疏影对于自己的想法，很坦诚，也不多加隐瞒。
她确实很高兴，因为她无法将师傅从自责与愧疚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无计可施之下，只有目送着师傅去寻死了，因为那是最好的选择。
“你觉得噬帝是坏人吗？”叶澜听到这里，想了想，又是问道。
“是。”
“哪怕他是一个坏人，你也觉得他可怜吗？”
“可怜，其实一个人坏与不坏，好与不好，跟我觉得他可不可怜无关。”林疏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又是解释道。
只要有人在承受苦难，她就会想要力所能及的为别人做点什么。
“还真被你说中了啊……”说到这里，叶澜看向了张雅芙，为她那敏锐的眼光，以及聪慧的心智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