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的话,也引起了一阵小声的喧哗。
比起七天创造世界的神,还是苍玄、赤鸢这些神更像是活生生的人。
或许史书曾经记载了相关存在的证明,她们也许也是普通的人类,只是做了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被逐渐神话。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孩子们迫切地希望得到云灯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赤鸢仙人么?”
“对呀对呀,难道真有活了几千年的人类?”
“我觉得不太可能,活了几千年,那就是老妖婆了!”
“嘘~你太不礼貌,这是那位老师的信仰。”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听着这些小声的喧哗,云灯看向了琪亚娜,发现她眨了眨眼睛。
低过头,她还看见了符华。
此时,这位传说中的老妖婆,脸上表情复杂,似乎是想要叹气的样子。
察觉到云灯的目光,她的眼瞳中浮现些许无奈。
“不如这个问题,由符华同学来回答怎么样?”
云灯主动提议道。
琪亚娜闻言,表情有些滑稽,装作严肃,对讨论的台下孩子们道:“安静!咳咳~接下来,就由符华同学来回答这个问题,大家说好不好?”
“好!!!”
台下的孩子们热情地齐刷刷道。
“云灯......我......”
符华听着众人的声音,沉默中,带着稍许不知所措。
这是她在无穷时光中少有的慌乱。
面对经天纬地的律者,她没有心动。
面对生死离别的现实,她没有心动。
可此时,符华不知为何猛然发现,自己的心慌了。
她的眼瞳看向云灯,倏忽发现这个平时慵懒的少女,此时的视线仿佛跨越了历史的长河,温柔之中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坚定,墨黑的眼眸平时,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好似五千年前仙人的回首,和此时犹豫的符华重叠在一起。
都说仙人无情,可符华却发现,少女才是无情的,她喜欢将那些原本藏好的事情放在舞台上,将刀子融入身体的伤口撕开,再用棉布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最后才会落下一声轻叹。
花开花败,总归尘。
符华不想回望她的过去。
她已经习惯了孤独和寂寞。
“算了,看来,符华同学也不相信赤鸢仙人的传说,不如就由我将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吧?”
云灯微微一笑,看向一脸好奇的孩子们。
符华侧过脸,却看见了德丽莎关心的目光。
“怎么了,符华同学不喜欢听故事吗?”
“没有——我只是......”符华呼了口气,重新将目光放在云灯上。
此刻,云灯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
“该从哪里说起呢,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我就从头讲起吧。”
“在许多许多年前,传说丹朱、苍玄、还有赤鸢仙人是一同出现的,在那个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鸟兽之肉,饮其血的黑暗远古时代,是她们教会了那时候的人们用火,教他们穿衣,教他们用海贝当成货币。”
“听说许多年前有文物出土,里面就有赤鸢仙人的泥塑,和我们近年来的手办很像呢,性格温柔,身材姣好,如果是真的手办,一定很受人们欢迎吧?”
察觉到若有若无扫视自己身体的视线,符华用莫得表情的眼神警告了乱来的琪亚娜。
她继续听着云灯的话。
虽然有些话有出入。
不过很多都是真实的。
——比如说身材。
“然而事情总不是向好的一面发展。”
“传说公元前2100年,因为苍玄和丹朱向人类传授超过当前时代的知识,导致出现了上天的惩罚,妖魔出现了,我们都知道,这是崩坏兽,赤鸢身在远方无法出手,结果丹朱和苍玄战死,姬麟以身封印蚩尤。”
“至此以后,赤鸢仙人失去了最好的几个朋友。”
听着云灯的话,台下的小孩子们都一阵难过。
这样好的赤鸢仙人,也会经历生离死别,看见朋友的死亡。
那个时候,她是有多难过啊!
有许多有同情心强的孩子,现在已经泪眼婆沙了。
符华不自在地攥着手心,指尖发白。
“此后,赤鸢和苍玄所做的玩偶一同游历神州,斩妖除魔,共保天下国泰民安,与神州百姓和睦共处,留下了许多佳话。”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边的故友也都离她而去,久而久之,为了不让自己产生多余的感情,赤鸢不再与凡人亲近。”
“公元前551年,赤鸢于北荒击败妖兽‘穷奇’,救下战至力竭的萧云。”
“公元前549年,萧云登太虚山,十数年后,萧云离开太虚,再不作红衣打扮,她携一柄‘若水’遍行天下,将剑术与道法传授世人,萧云在期颐之年重返太虚,死后被赤鸢葬在山顶的松树下。”
“公元718年,大唐开国百年之后,崩坏愈加猖獗,赤鸢每年到长安城与大唐军队共讨妖兽。在赤鸢驻守的数百年间,大唐于崩坏中屹立不倒,成为了东方最璀璨的明珠。”
“公元1400年,由于崩坏灾难频繁发生,赤鸢以赤鸢真人的身份在神州各地行走,因长生不老,仙颜永驻,被称之为仙人。”
“在赤鸢的引导下,神州百姓学会了如何将崩坏能化为己用,他们将之称为‘真气’,衍生出诸般法门,经过数千年的演变,神州逐渐形成了独立于朝纲的特殊生态圈‘江湖’,在其中的神州侠士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以提炼、运用真气的‘武功’作为无形文化资产的门派。”
“赤鸢仙人常常云游四海,斩妖除魔,有时对神州的动荡视若不见,有时却又积极参与其中。百姓视其为神州的守护者,江湖中千百年来公认的武林第一人。”
“赤鸢性情寡淡,身边偶尔有人相随,但独处的岁月更多,为了和苍玄的承诺,赤鸢在漫长的岁月中即便孤身一人、众叛亲离也要守护神州。”
“明帝国朝廷钦封赤鸢为上仙,可她不理政事,也不管朝代更替,而每个皇帝即位,总要去太虚山拜会她。”
“见到赤鸢的,就能益寿延年,王朝兴盛,而未能拜见仙颜的君王,要么中道崩殂,要么江山易主,没一个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