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夕诗的讲述，东方凌云漠然不语。沉默良久，之前就陆远曾经对他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东方凌云觉得，陆远说的好像有些问题，但是听完林夕诗的讲述，却让东方凌云觉得，天地好像并非不仁，它似乎有些自己的喜好。天意似乎完全符合正道宣传的一切，而且甚至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力挺正道。这要是以前的东方凌云来看，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疑问。但是如今东方凌云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见识到了所谓先人后，却越发怀疑眼睛看到的一切。
林夕诗看着沉默的东方凌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林夕诗问道：“怎么在想什么？”
东方凌云说道：“想起了一些话，当初听起来觉得他说的毫无道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毫无道理。只是却让我想到了许多，当然还有更多的疑惑。”
林夕诗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在那关键时刻出现天谴，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其实许多先人都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多放查证，我们却也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有人甚至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但是也都没有什么实际证据。”
东方凌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关心为什么在那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天谴，我更加关心，为什么天谴只攻击你们，而正道却毫无影响？”
林夕诗很奇怪的看着东方凌云，说道：“这在你们正道看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天道仁慈，所以降下天谴，惩戒杀戮之人。”
东方凌云说道：“可是你们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弑杀成形，不是吗？既然天道仁慈，那么它又怎么会在惩罚罪孽深重之人时，连累其他人？这不矛盾吗？还有，这是在现场之上，正道弟子手上沾着的鲜血，又会比你们少多少？”
林夕诗被东方凌云说愣住了，点头说道：“确实，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甚至连我们自己都不曾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
东方凌云说道：“从这一点上来看，陆远说的并没有错。你们面对正道门派的诬陷，并不是你们不想反击，而是你们缺乏一个对于天道的理论体系，难以说服他人。虽然你们很反对正道门派，给你们带上魔教的帽子，但是你们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他们对于天道的论述。而且，更加关键的是，这种论述已经深深植入你们的灵魂深处，让你们深信不疑。”
林夕诗觉得东方凌云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不停的点头。突然林夕诗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你从小在道园长大，身受他们的熏陶，你是怎么能够产生这样的想法？”
东方凌云说道：“我确实在道园长大，身受道园教诲。但是我之前也说了，道园在这一方面，对于弟子的约束并不严格，而且也从未讲过什么天道的事情，只留个弟子自己体悟。更重要的是，我身边还有一个怪人，虽然他修为不高，修行天赋也一般，但是思想很活跃，敢于质疑一切我们看上去理所当然的事情。”
林夕诗问道：“你是说，陆远？”
东方凌云点了点头，说道：“是，他是我见过第一个敢于质疑天道之人。不管他说得对不对，但是他却又质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