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街尾的金府是金家的祖宅,这金家世代经商,在我们秋田镇一直是响当当的富户,而这事情的起因便得从那金家老爷金世荣的儿子金海说起。”
“因为金海是金世荣老爷膝下唯一的独子,所以自小就被宠得天上有地上无,如珠如宝,外人是连碰也碰不得。好在这金海倒也还算争气,至少除了风流好色一些,倒也没有沾上什么纨绔子弟的习气。如此多年过去,直到这金海年长到十八岁,金家老爷便忙里忙外地为他忙活起了亲事。”
“这金家是秋田镇数一数二的人家,自然不可能寻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一来二去,便相中了这邻镇的柳家千金。说到这柳家,那也是左右响当当的人物,那柳家小姑可是在京伺候皇帝的妃嫔娘娘,而且柳家乃书香门第,那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金海娶了柳家千金这么一个大美人进门之后,夫妻二人倒也很是恩爱,直到那柳家千金怀了身子之后……”
店小二送上东西的时候,涂老三正说到兴头上,他笑眯眯地摆置好碗盘,便也没有再退下,反而杵在一旁一起听起了故事。
“呦,小福,你怎么不干活了?”涂老三瞟见一旁的店小二,顿时尴尬地收声。
被唤作小福的店小二笑道:“涂三哥讲故事,小福自然不能错过了,您接着讲吧,客人可还在兴头上呢。”
涂老三道:“你这小子,金家鬼宅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听涂三哥讲起来,却还是觉得特别有意思。我说您可快着些讲,否则掌柜的发现了,就该拎我去干活了。”
“好好好。”涂老三笑着挠了挠头,便接着讲来:
“方才讲到那柳家千金怀了身子,这可把那金老爷高兴坏了,毕竟他膝下只有一独子,他就指望这儿子开枝散叶呢。可是这金海可就不这么想了,家中娘子有了身子,他就不甘寂寞地总往勾栏院跑,后来甚至还将院里的歌女给带回了府。”
秦落雨拧着娟秀的纤眉,心里瞧那金海不起,却忍着没做声。红葵却不是好惹的,冷哼一声,便骂了一句:“无情无义的东西。”
“虽说有男儿本性在作怪,但像这金海做得如此过分,就实在不得不让人说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涂老三顺口接道:“各位去过勾栏院的哥们儿都知道,勾栏院里的姑娘就没有几个好的,平日里酥媚入骨的、百依百顺的,可那都是看在银钱的面子上,没钱的瞧你不起,有钱的那便是大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要说的这位更是首当其一,那被金海带回府的,当时勾栏院里的头花,银翘姑娘。”
“原来是银翘那个浪蹄子啊……”旁边一位男子横插了句话,扶着下颔,满脸淫邪之态,笑道:“那娘们伺候人的本事可极高,难怪金海会把他带回府去呢。”
涂老三闻言,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那银翘都死了好些时日了,你怎么还想着她呢?怎么?现在不怕你们家婆娘拎你的耳朵了?”
说话的男子只觉得脸上一阵灼热,他瞅见四周众人讥笑的眼神,忍不住挺直了了腰板,虎声虎气地道:“她可不敢,这秋田镇里谁不知道我们家婆娘对我是百依百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