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使者用了足足两个呼吸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向夜歌，说道:“有，阁下稍等。”
“在楼上？”
明使者立刻让步，说道:“阁下请。”
从见到夜歌的那一刻起，阿彦父亲的死就不再是诡谲的事情，而是变得合乎常理。明使者原本还觉得自己面对三境的强者就算不能与之对抗，也有保命逃跑的手段。可是夜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还带着一个孩子，他却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当他去感知夜歌的气时，一会是什么都没有一会又是浩瀚无垠，这比主使的气息还要强，这种感觉他只在会长身上见过。
既然是这种境界的强者，明使者也知趣地什么都没有提及，完全按照对方的意思做事。这样的人物，不用说是他得罪不起，就是主使大人来了也要毕恭毕敬。
“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个大人物了？为什么圣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外乡人？外乡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而不是直接找圣会？最近魔潮这么频繁，八成是跟他有关了！”
明使者心思转的极快，却并不耽误他的速度，他领着夜歌上了楼，揭开了一块布，露出了一块空白的石碑。
“这就是锻体术的第十层了。”明使者极有耐心地解释道。“魔气锻体本就有一定的危险性，练的越深，魔气入体就越厉害。所以锻体术八层往上都需要过了一定的考验才能修行。”
旁人看这块石碑可能看不出什么异样，夜歌却能够看清楚上面魔气与元气的流转，就好像是人体的脉络纹路，清晰无比。
“倘若不引入元气，单靠清明草确实无法对抗魔气。第十层的锻体术还是落脚在元气跟魔气的平衡上。创立锻体术的古人想必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竟然将魔气的运转跟元气的流转分成两套体系。如同太极双鱼，彼此牵制，共同为己所用。”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在夜歌的脑海中闪过。
黑暗时代以前的人，是否都是魔气元气一同修行？
魔气被称冠上一个“魔”字，就一定是邪恶的吗？
倘若元气一开始并不是被称为元气，而是被称为魔气，那又该如何？
名称往往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判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切又都解释得通了。神纹，昊天神教，仙葬战场的敌人，人跟夜魔，元气跟魔气……”
夜歌心中恍然又有些黯然，随即又变得跟往常一样坚毅。
“阁下看完了吗？”明使者小心地问道。
就算是洞虚境的明使者，也没有将锻体术修行的第十层。修炼的越深，魔气越重，隐患就越大，远不如用元气压制魔气来的安全。
“锻体术只有十层？”夜歌忽然问道。
“啊？只有十层啊！”明使者惊疑了一声。“自锻体术创建到现在，只有十层。”
夜歌将目光从石碑上收回，问道:“有圣石吗？”
“有。”明使者没有犹豫，立刻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夜歌登上了六楼。
小蛮一直跟在夜歌身后，看着明使者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