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阳翻白眼：“是啊，你赢了，你本事。”
跪在地上的赢家，夏正阳也是第一次见到。
老乌龟咧嘴大笑，说道：“好女婿，你把我们剩下七仙的残灵找回来，我保证让季半仙恢复神智。”
夏正阳点点头，继续施法，搜集另外几个妖仙的残灵。
这需要一点时间。
韩子佩和季半仙等在一边。
季半仙的脸色很迷茫，刚才听见老乌龟的声音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变化。
韩子佩转头问季半仙：“半仙，你当年陷入八仙妖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象，现在明白了吗？黄粱世界，只是黄粱一梦，明白吗？”
季半仙却哈哈一笑：“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师婶，你怎么知道黄粱世界是假的？我们所在的世界，是真的？你们佛家也说，有常无常，双数枯荣，东西南北，非假非空。”
“这……”
韩子佩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被季半仙问住了！
这是佛家的一个辩证观点，非常深奥。
有常无常，双数枯荣，指的是佛祖在有无之间轮回，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好比道家的庄子，梦中变成一只蝴蝶，醒来以后便提出一个问题：是我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我？
“哈哈哈……”
季半仙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向塔林外面，口中作歌：“无根树，花正偏，离了阴阳道不全。金隔木，汞隔铅，孤阴寡阳各一边。世上阴阳男配女，生子生孙代代传。顺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颠！”
韩子佩更是一呆，竟然不阻拦季半仙，任他远去。
夏正阳刚刚将扈三郎的残灵搜索回来，看季半仙跑了，就要阻拦。
“正阳不用了。”韩子佩却挥手阻止，缓缓说道：“他已经得道了，无需我们帮忙。”
夏正阳一愣，笑道：“这样疯疯癫癫，就算得道？”
如此说来，世间得道之人太多了。
韩子佩摇头，认真地说道：“他不是疯疯癫癫，只是在黄粱世界和现实世界中，颠颠倒倒，进出几个来回。世尊释迦摩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婆罗双树之间入灭，便是如此颠倒颠。”
夏正阳想了想，笑道：“佛家的道理，我不明白。”
韩子佩笑道：“西游记故事里面的孙悟空，算是道家的吗？”
夏正阳点了点头：“算是道家的。”
韩子佩也点头，问道：“西游记里面，孙悟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道的？”
夏正阳越发糊涂，不知道韩子佩为什么要跟自己研究西游记，沉吟道：“在故事里面，孙悟空成佛，是取经之后；但是要说得道，标志性的事件，应该是孙悟空学会了筋斗云。”
啪啪！
韩子佩鼓掌，笑道：
“这不就对了？筋斗云就是翻跟头，翻跟头，就是一个颠倒颠！季半仙刚才唱的歌，是张三丰的吧？顺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颠！凡人和仙人之间，也就是个颠倒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