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姐夫要跟自己说悄悄话,潘阳礴未犹豫,亦未曾怀疑过姐夫的居心,忙俯身,将耳朵凑了过去。听完董二郎竭尽全力说完的悄悄话。
潘阳礴的脸色不禁猛然沉下,而怪老头虽是未凑过耳朵一起听董二郎说些什么,却还是耳力好使地听见了董二郎刚跟潘阳礴说的悄悄话。
“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你们不用救我了,就吊着我这口气就成。我想为四弟和四弟妹做点事,弥补我当初的错。”
“可……”潘阳礴想说不依,毕竟知道自家姐夫时日不多,潘阳礴想将姐夫接出牢房,好生让姐夫过几天好日子,起码送他最后一程,让他一路好走。
却见怪老头冲他轻轻点头,那意思就是要潘阳礴照董二郎的话做。怪老头知道,董二郎必死无疑,现在董二郎病成这样已是没的医了,而人之将死,怎也当要满足他的心愿,就算他往日再作恶多端,理当不结善果,可现在他所说所将要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补偿以前所犯下的亏欠与过错。就让他完成心愿,踏实走完最后一程吧。
“那,姐夫,既是你如此决定。阳礴定将照办。”
“好。”听闻小舅子应承,董二郎宽慰地笑了,精神一放松,董二郎的眼皮又一沉,觉得身体烧烫的就跟坐火里似的,可董二郎还有话要跟小舅子讲,还不能就这样闭眼睛,再昏沉睡过去。
“阳礴,我家闺女就托付给你养了,还有我董家的地,我也不打算让给你潘家,想留个我女儿。”
“行。”潘阳礴现在听姐夫一声声叮咛,别的话不说,只管点头应行,潘阳礴心道姐夫啊,你当初若是有今日一半的好心肠,怕是也不会惨遭如此下场。
“我偷藏的钱,都在我家柜子下面的老鼠洞里,你姐她平日抠钱够的狠,她又怕老鼠,我就……”
“我知道。”
“都留给我女儿花,我女儿名字,我也在牢里住的这几天给想好了,叫董湘怡。”别看董二郎没读过几年书,大字识不得几个,取的女娃名,倒还真好听,且还有寓意在里面。
“行。”潘阳礴再应一声行。
“你回吧,我这眼皮打架,我得睡了。”董二郎说睡就真歪头,眼皮一蒙,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于先生。”潘阳礴心里堵的不行,道了声怪老头,最终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出。
“世人皆有命,这便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更不能怨命不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怪老头意味深长地道了句话。
话像是在说董二郎,可怪老头看向的方向,却是关押着董付氏的牢房的方向。
“那董二郎当真是这样对你说的?”潘阳礴从县大牢探望姐夫出来,并未回家,而是即刻折身前往冯家,去找皇甫弘毅及皇甫晋,皇甫谦等人,将姐夫说予他的事,告予他们。皇甫谦在听闻潘阳礴道出的事后道。
“恩。”
“若真是如此,他可以算立了功绩,将功抵过,可以将他从牢里放出来。”皇甫谦说此话时,不禁看向王爷父亲。似在征求父亲的心意,看自己这般说,父亲能否点头。毕竟早前董付氏来冯家那一闹,闹的晋王爷皇甫晋心里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