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去采药的事,李名自然是不敢不先和众女交代一番。听到他为美容院之生意奔忙,她们也表示同情理解,当下都是千叮嘱万关照一番,只有赵燕暗地里戏弄他一句道:
“可别采药是假,和腾空小姐去游山玩水是真哟……”
“哪里?怎么会呢……”
李名连忙脸红红的矢口否认,心中则给她说的有些发虚。
本来也是,很多中草药其实在城中药铺都买的到,何必要舍近求远呢?难道当真是为了满足一下李腾空的好奇欲望吗?或许是本身主观上就有意想去?......
……唉,不管了,她是于己有恩之人,顺应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李名坦然了许多,全心就打理起店内的生意来......
妙玉夫人的植囊手术看起来也很成功,这两日的观察下都没有任何异样,有婢女的细心照料和公孙大娘的经常来陪,他自然是放心了不少。美容院经过前些日他的失踪锻炼,独立运作能力反而增强不少,看样子,即使少他个几日不在,地球还是照样会转的......
稍许备好几件换洗衣裳及简要物品,第四日的清晨,辞过众人,李名便如约到了东门外的长亭中静静等候李腾空的到来。
天时虽早,长安毕竟是个大都市,路边绿草中晶莹的露水尚湿润闪亮,扬起轻尘的道上,却已经是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了。因此牵着匹黄骠马的李名,除了相貌上的英俊挺拔稍稍有别外,身着素衣的他站在边上,倒也并不显特别突出。
日光透过云层,射得亭中一片明亮,离两人说好的时辰,已是差不多了。
便在这时,城门外的热闹人群中,虽是人头纷杂,李名却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矫健身影以及马上那张熟悉的面庞,却正是换回平日简朴道袍的李腾空来了。
远远也早瞥见李名,她挥挥手,展开如花般的笑脸,赶着马儿,眨眼间就奔到他身边。
“久等了吧?……我们走吧……”
“还好,只是一小会。”
即使是等了很长时间,李名恐怕也只能如是说。
这世界上,男人等女人似乎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尤其是等自己喜欢的女人或者不得不喜欢讨好的女人,是不可有半分怨言的......
踏马前行,不多时,长安城已是远离在后。
秋高气爽,万里晴空一碧如洗,几朵白云悠悠飘荡,道边碧草绿柳,红花黄叶,蝶舞鸟鸣。久居城市,此刻欣赏着一路郊野美景,两人心情都是大悦,在身下马儿时不时的几声欢鸣声中,双双御风而驰。
此绵绵陶醉之意境,却亦有一歪诗为证:
“浮云公子意,旭日丽人情。相伴自兹去,依依听马鸣。”
或许,当真是给赵燕说中了……
此去吴山,数十里地,算上晚间歇息,大约要走两日行程。李腾空似是熟门熟路,去过不止一次。途中哪里的景观比较别致,哪里的酒店茶肆味道特别,又或该在什么地方投宿最好,她都是一一将原因给李名细细道来,倒真的象个导游一般。只不过,这个导游着实是脸蛋太美丽动人了些,还好两人穿的都十分朴素并不显眼,否则一名漂亮女真,跟个英俊公子走在人流繁杂的官道上,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此回同行,两人说起来,也是头次长时间的单独相处,一日一夜交往下,在彼此渐渐熟悉放开的气氛中,话语也开始慢慢聊的多将起来。
想起上次抓阄时她所教的道法,李名好奇道:
“腾空小姐,上次比试时,你用的那个远远就能和我悄悄说话的‘天语通’,以及后来的什么挪移障眼法,真的是很妙啊,我原先都不相信这些的,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存在神奇的道术。”
潜意识中,以他现代人的思想概念,自是不能理解以前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虚无道术。
含笑瞥他一眼,李腾空道:
“你叫我腾空子吧,这是我的道号......你说的,其实都是我师傅教我的本门道术。”
“哦......你师傅?本门道术?以前听你所说,似乎有很多师傅哩,哪一个算是本门呢?是东海的吕道长么?”
“扑哧”一笑,李腾空答道:
“他只是教我炼丹之术,算不上真正的师傅。我其实在十多岁时,便到了终南山中的玉清观中拜师学道。”
“终南山?”
李名心中猛跳一下,不会如此之巧吧,她竟也是和妙玉夫人同一门派?
“是楼观道派么?”
“不是啦......你晓得楼观道派?......终南山可大了,又不是只有它这一个道派,他们宗圣观是在楼观台上,我们玉清观则是在万花山里,中间隔了老远的路程呢。”
“哦,是这样啊......你师门叫什么名字呢?”
李名松了一口气,对楼观道派,有王朝这种人当观主,自己心中总是没有什么好感。
说起师门,李腾空有些自豪道:
“我师门叫仙姑派,我师傅,便是仙姑派的创始人,人称谢仙姑的谢自然师傅了。”
“仙姑派?谢仙姑?”
没来由的,对于仙姑这两个美妙飘渺的字眼,总是让人心中充满了无限憧憬和好奇,李名毫不例外。
这里先说说唐时这以谢自然为尊的仙姑派,因派中弟子,身为童女时即修道,所以又叫童女派。童女尚未行经,身中元气自然充满,因而不必筑基,就可直接从辟谷、休粮、服气、安神、静坐入手,以清静无为法得道,派中有《太清中黄真经》专讲此道。李腾空的玄女心法,更是派中的重要秘传。谢自然,是果州刺史幕僚谢寰之女。自幼聪颖过人,爱好琴棋书画、修道诵经,师父给她看各种仙经,初读时便觉熟悉,看第二遍便能背下来。她善于辟谷,相传于贞元十年的一天,驾着彩云,白日飞升,留下一纸遗言,规观世人:“勤积功德,并诸善心,修立福田,清斋念道。”德宗赐诏褒扬,一时传为美谈。
“是啊,我师傅道法很深的,对我也特别好,就当是自己女儿一般。”
停下来,她反问道:
“你师傅呢?师门又在什么地方?好象没听你说起过啊。”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