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皇太子李瑛,是唐玄宗与赵丽妃所生。赵丽妃本是个歌妓,由于能歌善舞而得到李隆基的宠爱。后来,赵丽妃为他生下李瑛,但由于武惠妃的爱宠,赵丽妃渐失宠爱。而玄宗对她并没有绝情,仍将李瑛立为太子。
自惠妃生了寿王李瑁后,她本人不但更受宠爱,李瑁得到的父爱也大胜于太子及诸位王兄。为自己的权力欲望和儿子的将来,惠妃的眼睛盯上了太子之位,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如何废掉李瑛。
太子李瑛则由于母亲的失宠,心中忧愤,偶尔早表露出对惠妃的怨恨。加之父皇对寿王格外宠爱,使他更充满了恐惧,于是时常借酒浇愁,眉宇间露出不快之色。武惠妃的爱宠,同样使鄂王瑶的母亲皇甫德仪、光王琚的母亲刘才人等也只能生活在夜夜惆怅之中。三位皇子对于自己母亲的不幸深感不满,相同的境遇,使得几人走到了一起,他们常在一起游乐,借酒私下议论,言语之间无不对武惠妃充满仇恨。酒的力量让三位皇子的情绪变得激昂,今日里就是趁着未尽的酒兴,幕名来访桃花苑的公孙大娘。
见有贵客前来,李名只好告辞一声,又和公孙大娘说了自己的住址,就欲先走,脚才出门,他却回头有些担心地对她叮嘱道:
“大娘,你可要小心这些浪荡轻浮的皇室公子……”
公孙大娘过来握住他的手笑道:
“你吃醋了?……我自有应付之法,放心就是,以后我的身子只留给你一个人……”
言语中神色jiao羞无限,让李名忍不住搂着她又咬一口,这才放过往外走去。虽如此,在看到穿着华贵锦袍、倜傥风流的几名年轻公子走过旁边时,不知怎的,他还是酸溜溜地多看了几眼,那三位王子则昂着头,盛气凌人,对李名视若不见地嬉笑着就上楼去了。
出门寻了磨勒,李名心中便有些闷闷不乐。默默走回在从客栈来时的路上,周围的景致仿佛一下子亦失去了开始时的吸引力,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路过了一家胡姬酒的肆边上。
长安酒肆多为胡人所开,称为“酒家胡”,而“酒家胡”中当垆(服务)的又多为青春貌美的胡女(西域的女子)——胡姬,故“酒家胡”又称为“胡姬酒肆”。长安的胡人酒肆主要开设在西市和春明门到曲江一带,为了胡姬而去酒店饮酒,在唐代城市里是一种世风。酒肆中除了以供应美酒为主外,还有美味佳肴和音乐歌舞,看家菜有“鲙鲤”、“烹羊”等等,对客人很有吸引力。除这些外,胡姬能招揽到顾客,一凭异国情调的美貌,二凭高超的歌舞技巧,李白就曾著有很多关于胡姬的名句,如:“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等等。
胡姬侍酒,收费很高,一般只有贵族少年和富豪之客才敢不断光顾胡姬招手的酒肆。胡姬酒肆里的酒也大都是从西域传入的名酒,象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浆”、“龙膏酒”等。如波斯的”三勒浆”,就是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等三种酒的合称,而龙膏酒,则是一种黑如纯漆,饮之令人神爽的饮料。
看到门边正招手揽客的异国美女,李名突地却想起了那身材窈窕、面目姣好的波斯歌舞女念奴,不由就伸头多望了她几眼。这名胡姬见他注意,连忙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缠上来要拉他入内,李名才要拒绝挣脱,却听得里边传来一声有些耳熟的叫唤:
“咦?那不是李公子吗?快些进来坐坐!”
仔细一瞧,原来叫自己的人是那来长安路上碰到过的波斯使节哈里斯。哈里斯正坐在一张桌旁,和一名商贾模样的胡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作乐。瞄见门外的李名后,他自然是就打了声招呼。见哈里斯诚恳相邀,李名也正想喝上几杯解闷,于是和磨勒进了去坐到他们边上,再添了壶葡萄酒,几人于碰杯中随口便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