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才放在门上,尚未敲下,便听“吱呀”一声它是已然打开,依旧是蒙着面,青纱白衫的妙玉夫人亭亭玉立,喜悦之声瞬间则如春风扑面:
“我早听到是你回来了。”
“是,才刚到没多久,你……还好吧?植囊之处有何感觉?”
李名虽仅报以微微一笑,阳光般的神采,却足以融化冬日里的坚冰。
“嗯……我很好,你的几位知己都很关切我的,尤其是公孙大娘……”
妙玉夫人似是盯住他看了片刻,接着道:
“植囊之处起初还有些绷紧胀痛的,不过我无意间在一次运行自己的《妙真经》心法时,发现似乎有所改善。于是这几日坚持下来,这感觉现在已完全消失了。”
“是么?让我看看。”
李名暗自诧异:难道说她真气的运行,对皮肤组织的扩张有促进作用吗?
斗笠被她轻轻拿开,面纱下的这张脸,李名也已渐渐习惯。当下过去仔细端详片刻,却瞧不出什么异样,于是便道:
“这样倒好,如你已适应,那么就又可向囊内加注进盐水了。以此速度,原本这扩张需时要数月的,现在则一个月左右便可完成。”
“那敢情太好了,如此说来,一个月后我不就可做那正式的整容植皮术了么?”
妙玉夫人高兴道。
笑了笑,李名默默点点头,却又想起些什么,沉思片刻后道:
“不过,虽那植皮的过程尚不算难,但我所担心的,则是术后的效果。因这外科手术的本身,其实对肌肤亦算是一种创伤,极易形成新的瘢痕,从而最后是适得其反。”
“所以,在做那手术前,我想利用这次采回的药草,看看能否试炼出可有效控制术后新瘢痕出现的方膏。这样对恢复你的原貌,会更有把握些。”
顿了顿,他接着道:
“另外,我亦是想通过这次炼药,顺便给自己的美容院制备些常用品,又需要夫人你多多帮忙了。”
“什么话?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嘛……”
意识到这话有些暖味语病,妙玉夫人停下来,转问道:
“那什么时候炼药?”
“嗯……我让人把你隔壁的厢房清理一下,以后作为专门的炼药之处,这样后日就可正式开始了。”
想想反正spa生活馆用不了这许多厢房,李名便如此决定下来。
又记起和李腾空的约定,这总要和她打个招呼吧?于是吞吐着又道:
“夫人,嗯……我……我有个贵客,同你一样,都在终南山上学道,只不过她是仙姑派的而已。嗯……她很想观摩一下炼药之术,我……我已答应她后日过来……”
“仙姑派?”
重复了一下,妙玉夫人继而娇笑道:
“那她一定是女子了,呵呵,我明白了,定是你又一个红颜知己吧?……”
李名脸一红,连忙找些理由开脱:
“没……没有,她可是李大丞相的女儿……另外,她得高人传授过炼丹术,说不定会对我们的炼药有所帮助。”
妙玉夫人又笑一阵,道:
“哦,还是相府的千金?……你这人倒真的很讨女人喜欢哩……那就来吧,想必她是非常美丽的了,正好让我见见。”
讪讪的陪笑片刻,李名赶紧转移目标,和她说了声,便开始准备起盐水的加注来。等忙碌一阵全部妥当,时间已是近晚。关照过妙玉夫人保持每日的行功运气并多注意休息后,他便下了楼来,和玉蝉等女又商量议论一番。大家的用膳及晚间各自回去就寝等诸事,此处不提。
次日,李名便让人将那只厢房清理干净,除把妙玉夫人房中原来的那些炼药器具挪了过来外,又去重新购置了很多炉鼎、丹砂、金石、硝粉、药料等等凡是想得到的炼丹制剂和用材。从吴山采集回来的药草植物,亦是被全部搬进,分门别类的放置妥当。整个房间如此改装弄好,顿时就摇身一变,成了个透着药香、古朴而整洁的炼丹药房。
安排妥当,当晚李名则是再次秉烛夜读,却搜寻和温习起那些可以用中草药来提炼的古今方子来。从所炼之药,用料多少及操作方法等等,他都要仔细考虑再三,以给明日的具体实施作好充分准备。
比如说那抑制疤痕的药方,就有个古代三国时,孙权之子孙和爱妃邓夫人所用之方。
关于此方,尚有个故事。说的是那孙和,因常将邓夫人抱在膝上。一晚月色明亮,一不小心手里玉如意竟碰伤了她的面颊。他立时唤来御医,命不得留下任何疤痕。御医则说:止血容易,要不留疤,须用白獭髓、玉屑和琥珀屑调和在一起,经常涂抹才能生效。孙和于是悬赏天下,有献白獭髓的,以千金酬谢。富春江上便有老渔翁禀奏:每年祭鱼之时,白獭们为争配偶常厮杀格斗,死去之獭的枯骨藏于石穴之中,虽里面没有骨髓,但将其粉碎,与玉粉调和后也可去疤痕。孙和听了,便命渔翁打捞些獭骨,用玉屑、琥珀粉调和,制成药膏。结果,虽达到效用,但因琥珀粉用得太多,邓夫人敷完后,脸颊上留下了个赤红的斑点,看起来则更为俏丽。后宫嫔妃于是纷纷用丹脂在脸颊上点一小斑,竟成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