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九世换十年
醒来的时候，陵夜辰出了一身的汗。
睁开眼许久了，他还记得梦中每一幕情景，每一帧画面，甚至，连带地，前两次那个模糊朦胧的梦，也都像被唤醒了过来。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和自己有着相同相貌的男人，和那张让他一直看不清，却只要面对着就会揪心的清丽容颜。
是他，和陵碧落。
和昨天井歆告诉他的故事，完全符合。
而最后这一张梦里的所发生的，却是井歆也没讲到的，他在梦中的视觉看到的事情，井歆看不到。
在那个梦里，或许应该说，是在千年前的时空里，她叫陵惊月。
虽然做了一晚上的梦，但好歹这么多天也终于睡上了一觉，身体里的力量又恢复了不少，冲了个澡后，陵夜辰去了惊月集团，他要找井歆。
三十多层的大厦，在别的城市，有一栋就能让市民们津津乐道了。
而在安市，却有有栋这样的大厦。
华翼集团为首，惊月集团为次。
多少次他坐车经过过这条街道，曾多次仰望着这栋大楼，猜测着，这样一个崛起速度比华翼集团还要快的大集团，其创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拿出凤凰泪、陵皇域这种非常人所想的点子出来，且打红。
比起来，若不是华翼集团先行成立，若不是他们背靠着一个人人皆知的华翼社，惊月集团的潜力，远不是现在华翼集团用过往的辉煌成就衡量得起的。
然而这样一个一鸣惊人，且潜力无限的大集团，其幕后掌权人，居然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妹妹。
那个虽然身怀武艺，却看起来轻轻一推就能倒地，无论是哭着笑着怒着委屈着，都看起来单纯而又无害的妹妹。
见到陵夜辰，井歆疑惑地停了下手中的工作。
她以为，陵夜辰来找她，是不死心想再打听陵碧落的下落。
“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主子在哪儿，我真不知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主子的贴身婢女，她不打算让我知道的事，哪怕我有途径知道，也不会去擅自去做。而你，早已不是我的主子。”
言下之意，别想利用她告诉他的故事中，他与她曾经的主仆关系，而命令她做什么事。
“我为何不信？只是，有件事你忘了告诉我，楚剑寒，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在梦中最后看到的场景，是挂满白幅的三王府，陵惊月换了一身守孝的王妃服，站在他的灵堂前，不言不语地，静默以对站了一天一夜。
走之前，她说了句话。
“不要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原谅你。”
井歆的神情一滞，眼皮也跳了跳，他怎么会问这个？
陵夜辰对所有关于千年前的一切，都只能从她的描述中去拼凑，她虽然没有一句假话，但是，却的确有所隐瞒。
思量几秒，她只道。
“病入膏肓。”
“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病入膏肓了？他的身体可并不像外界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病秧子的形象，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后来他也公开露出了真面目，一场偷袭的小战役而已，就算受伤也能调理好，怎么可能会放任到病重去世？”
陵夜辰问得很平静，哪怕已经知道了，他就是楚剑寒的转世。
但称呼中都不是用的“我”，而是“他”。
梦里见到的情景虽然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但那个人除了拥有跟他同样的相貌，其他却无一点相像，他也完全无法窥探他内心的想法，体会不到半点身临其境的感受。
更是无法推测出，他对陵惊月与古雪柔，是怎么样的感情与态度。
甚至在心里，他也有一百次想杀了楚剑寒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