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百枝，我劝你最好去咨询一下你的爷爷，想一想廖百参当初为何会把最信任的侍女送给我？</br> 相信你的爷爷一定会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一个小小的廖家敢招惹的。</br> 我来这里不是求你，而是下达命令！如果你不听，你们廖家会很快从京城里消失。”</br> “哈哈哈哈……”听了夏商的话，廖百枝狂笑不止，“这……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居然诱人能狂妄到自称让我们廖家从京城消失，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廖家在京城屹立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风雨？”</br> 夏商心里逐渐烦躁，只是因为听了对方用玉奴作为要挟之后。</br> 其实谈话的方式还有很多种，换一个平常心，夏商肯定有能力将这个廖百枝说服，但现在他突然不想跟这个人谈了，感觉若在看到这双眯眯眼，有可能会忍不住打人，闹不好会把这人给直接打死了。</br> 夏商压着内心的烦躁，回头对玉奴道：“我们走吧。”</br> 决定有些突然，玉奴都没有反应过来，但夏商已经迈开步子走到了前面。</br> 玉奴赶紧跟了过去。</br> 玉奴从廖百枝身边掠过的时候，廖百枝忽然伸手，像是要去抓玉奴。</br> 夏商表情不善，回头瞪了廖百枝一眼。</br> 廖百枝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被一个眼神给怔住了，愣在原地没有丝毫动静。</br> 出了茶铺，京城的街道已经开始有了积雪。</br> 雪地上很快留下了一长串夏商的脚印。</br> “主人……主人，你等等玉奴！”</br> 玉奴在后面追赶，好不容易跟上了夏商的步子，一把抓住了夏商的胳膊。</br> “主人……我……”玉奴似乎知道夏商心里的烦闷，正要解释什么。</br> 夏商打断道：“不必解释什么，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br> “那……要不让玉奴跟他说说，玉奴有办法让他听话。”</br> “我的事情并非只有依靠廖家，既然他们不配合，那我就多费一点心思罢了。”</br> 夏商说的没错，用廖家的关系去查被月凌波打伤的刺客是简单，但并不代表只有这一种办法。</br> 说完之后，夏商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在京城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br> “主人，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的？”</br> 玉奴有些好奇。</br> 但夏商没有回答。</br> 直到见到了一个蜷缩在雪里的乞丐。</br> 夏商给了他一锭银子，通过这个乞丐寻找已脱离都察院的张奎。</br> 现在的张奎掌管着丐帮，整个京城都遍布这眼线，通过他的人去调查那个刺客并不是什么难事。</br> 这是一处废弃了多年的寺庙，如今已经成为了丐帮的总部。</br> 在京城的人没人不知道丐帮的，也清楚这里是乞丐的汇聚之所。</br> 所以，这座寺庙附近极少有人靠近。</br> 建立丐帮当初不过是夏商心底一丝带着玩味的设想，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年之间，丐帮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br> 而丐帮从一开始都不是什么武林帮派，而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一股不能忽视的势力。</br> 走在被丐帮控制的废旧街道上，站在寺庙门口，被一双双阴冷的目光盯着，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无人的荒郊，被一群饿狼死死地盯住一般。</br> 这条街已经没了往日的名字，只被百姓们称作乞丐街。</br> 乞丐街上，空气中都发着一股腐臭，甚至有一种被阴影笼罩的感觉，连天山的雪也似乎变得灰蒙蒙的。</br> 玉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有些害怕，仅仅抱着夏商的胳膊，尽可能地紧贴着夏商的身子。</br> 带路的乞丐从寺庙里面出来，招呼夏商进去。</br> 寺庙里面比外面干净得多，并不像一个废弃的寺庙，而在里面人也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没有一个有着乞丐的样子。</br> 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却都透露着更为凶狠的目光，而且，夏商能感受到他们体内隐隐流动的真气。</br> 进入大殿，里面只有四五个人。</br> 夏商并没有看到铜头铁面的张奎，倒是有一个年近二十的精干小子到了夏商面前。</br> 一个照面，夏商心底就是一寒，这个精干的小子散发出的气息十分霸道，绝对是个宗师高手。</br> 没有想到，丐帮之中除了张奎，居然还有宗师，而且如此年轻！“嘿！还记得我吗？”</br> 这个年轻人当面对着夏商笑了笑。</br> 夏商眉头一皱，听着口气，好像这人认识自己？</br> “忘了？”</br> 对方皱起了眉头。</br> “你是？”</br> “我是洪七！”</br> “洪七！”</br> 夏商恍然大悟，这小子竟然就是张奎的养子洪七！洪七的名字给夏商印象很深，自然是不会忘记，只是隔了好几年，洪七已经长大成人，模样变化很大，所以想不起来。</br> 没想到洪七不单单是长大了，居然在这么几年的时间里成了宗师。</br> 细想一下也不奇怪，这个洪七天生怪力，属于天赋异禀。</br> 张奎有一卷夏商给的天书，他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肯定会把天书传给自己养子，洪七成为宗师也就顺理成章了。</br> “终于想起来了！”</br> 洪七拍了拍夏商的肩膀，和以往的沉闷相比，现在倒是有点儿自来熟的味道，也没有任何宗师的架子，拉着夏商在大殿的上位坐下，“听说你找我爹？”</br> “是的。”</br> “找他干什么？”</br> “要借用一下丐帮的力量。”</br> “怎么说？”</br> “要丐帮的人帮忙盯住这几天出入京城药铺的人。”</br> “说具体一点。”</br> 夏商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张准备好的纸：“这两天凡是购买上面药材的人，都尽可能找出来，我要找一个人。”</br> 洪七结果纸，看也不看，随手就甩给了身边的一个人：“听到没？</br> 把这件事办好了！”</br> “是！”</br> 夏商诧异地看着洪七：“这么爽快？”</br> 洪七笑着：“我认识你，我也喜欢你，你对我和我爹都有恩，你的事一定办。”</br> 看着丐帮的手下拿着单子离开了寺庙，夏商回头道了一声：“谢谢。”</br> “别跟我客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愣头小子了。</br> 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br> “洪七……我说过，丐帮有丐帮的规矩……”忽然，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张奎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过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