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四郎的声音很平静。
但正因为平静，所以有时候会让人觉得莫名糟心。
比如说现在贞德的心情就是这样。
在一份久远到让她没有什么实感的记忆之中，她曾经与天草四郎为敌。
明明信条相似，但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至于其中的理由，那就太多了。
但即便是这样的她，也不得不认同那个叫做天草四郎的男人口中所说的那些激进理念。
人类所遭受的那些灾祸，其中有半数都是他们自己缔造的。
而其中，最为显眼的自然是那个东西。
战争！
这个词可以说是人类文明之中的主旋律了。
即便抛开神明不谈，人类之间也一直在相互斗争。
而贞德自己就参与过战争。
她接触过国王、接触过宫廷。
也正因为那些原因，她才知晓那宫廷之中的水有多深。
如她这样一心复国、想要争取和平的人物并不在少数，但更多的人却是投机取巧。
将那场百年战争视作发财圣地、尽可能的攫取其中的利益。
那些勃艮第人就是这样，所谓的结盟只注重利益，左右逢源妄图争取最大利益。
因为他们一直在追求公国的独立化。
甚至，当初为了讨好盟友，大肆宣扬所谓魔女之事。
接着被一笔巨款卖到了英格兰。
而最终，她被送上了刑场。
更别说，那个时候的法兰西宫廷也不是铁板一块，查理七世手下有相当一部分贵族都想要让她死。
其中最为出名的大概就是吉尔斯·德·莱斯在宫廷之中的代言人了。
百年战争，这是人类的战争。
包括她在内的无数人都死于那场战争之中。
而论纷争，其实也不仅只有百年，因为即便是在百年战争名义上结束了二十多年后，纷争也不曾断绝。
查理七世的孩子路易十一充分展现了阴谋家的特质。
合纵连横、煽动叛乱，曾经妄图左右逢源的勃艮第公国也就此分崩离析、就此被瓜分。
而这些都是人类内部爆发的斗争。
也就是天草四郎口中说的‘人祸’。
“人类的历史是螺旋的，总体虽然向上，但本质上来讲却没有一点进步，而这也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行了行了。”
在听到天草四郎那番平静却又令人感觉到糟心的感叹后，海伦娜不由撇了撇嘴。
她抬头看向了天草四郎，只见他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像之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但是，看到天草那令人不快的表情后，海伦娜又不好反驳些什么。
因为那是事实。
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讲，人类这个群体都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我觉得人类需要一个统一的声音。”
最终，天草四郎就此收敛起了面容上的那抹笑意。
他那本来温和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认同不同智慧与声音的存在，但人类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所以我认为人类需要一个统一的声音。”
“你是说，人类族群的执剑人的声音么？”
在听到天草四郎的那番话后，罗曼也逐渐收敛起了自己那种不靠谱的态度。
甚至，在隐约之间，他的气势也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