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沅州城,北行几里路,便是俞川大军军营,如意摸黑到了俞川大营附近。
路上,她寻了个隐蔽之处,将甲衣藏了起来,这会儿,身上只着了一身普通农家女子的衣裳。就算是被俞川大军发现了,指多也会当她是走错路,或是无路可走的寻常百姓,而不会往大祁士兵那里想。
果然,还没等靠近军营,就被几个巡逻的俞川兵给发现了。
“什么人?”俞川兵远远的朝她喊。
如意停下步子,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之色来:“官,官爷,我想去北边,不知该如何走?”
俞川兵走了过来。
见是个独行的女子,身上衣裳也破破旧旧,瞧着像是城中逃难出来的,只不过大多人都会往城里跑,也不知这女子为何会跑到城外来。
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去北边作甚?”
如意佯装抹泪:“我丈夫被他们拖走去了军中,到如今生死不明。他临走前,嘱咐我定要找机会往北边逃,说是北边安全。”
那两人闻言笑了起来。
一人道:“这城外正在打仗,那安全到哪里去?不过你运气倒是好,若赶在白日里出来,说不定都没命走到这里。”
说到一半,他抬手向前指了指:“那边有条路,顺着一直往北走,翻过两座山,就能到俞川的地界。那边倒是安全,就是他们放不放你进城,我们就不知道了,你去碰碰运气吧。”
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开了口:“前面有个岔路口,你记得往右走,千万别往左走,要是误闯了军营,可没人能保得住你。”说完这些,便没有再开口,也没离开继续巡逻,而是站在原地,好像在等着如意往前走。
眼神中带着几分诡异莫测的笑。
如意转了身。
就在两人放松警惕时,她猛然返了回来,一个疾步上前。
一记手刀,劈晕了一人。
另一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去拔刀,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如意一脚踢过来,直将他踢飞出去几丈远,狠狠的摔在地上。
只觉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起,疼得他蜷缩起了身子。
如意上前,膝盖一顶,卸了他的兵器,刀抵着他的脖子,问道:“今日你们撤军回营路上,可有遇上大祁将士?”
那小兵被她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都忘了回她的话。
半晌,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身手如此了得!
如意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力道重了几分,几乎切破他颈间皮肤,声音中亦是带着难以按捺的焦急:“先回答我的话!”
那小兵吃痛,道:“有。”
如意一惊,心中那份焦灼愈发明显:“他们现在何处?”
小兵苦着一张脸。
他不开口,如意只得将握着刀的手,又用力压底了几分:“我警告你,敢有隐瞒,我现在便叫你脑袋搬家。”
小兵只觉脖子处一片冰凉,当真怕脑袋随时被削掉,头都不敢摇,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小声的回道:“我不知道。”
如意:“你敢说谎!”
小兵快急哭了:“我真不知道,我们撤回来路上的确遇到一波祁国人。但是不是祁国将士我不知道。他们穿着黑衣,不像是军营中人,但又个个身手了得。将军本下令将他们拿下,可那些人个个以一敌百的架势。且我们身后还有追兵,也不敢久战,没能拿下他们,我们就撤了。”
“至于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我们真不知道。”
“你这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我不至于说谎骗你。”他小心的指了指被如意打晕在地的那个,求饶道:“要不你把他弄醒,再问问他。我当真没有半句虚言。”
如意不语。
在斟酌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那人大概是猜到如意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他只好又道:“我们没与他们恋战还有个原因,我们粮草被人烧了。与那些祁人遇到时,刚好大营来报,粮草着火了,将军着急,这才带着大部赶回去救火。本是留了一小部分人,想擒下他们来着。没擒住。”
“那你方才说有追兵。”
“也是真的有追兵,我们打了一阵子,沅州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叫杀声,我们哪还敢再战,就都撤了。”
如意松了刀。
那人先是劫后余生一般,颓坐在地,深吸了口气。就在如意分神之际,忽然从地上暴起,拔出藏在靴中的短刀,刺向如意。
如意早有防备。
反手一刀,又准又狠的捅进了他胸口中。
那人看着捅入胸口的,那把本属于他自己的刀,仿佛还不敢相信中刀的是自己。眨巴了眨巴眼睛,抬头看向如意。
嘴巴张了张。
却是没能再说出一句话,鲜血喷涌而出,接着身体剧烈一晃,重重的倒了下去。
如意将另一个也解决了。
战场本就残忍,这些人是来攻打大祁城池的人,她对他们,没有任何怜悯而言。就像方才他们听着像是在指路,却是将她往暗处引,居心叵测。
刚才那人的话不可信,她也没继续往俞川军营深处走。
这只是两个人,到了俞川大营,里面千军万马,她若真落进他们手中,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她没那么傻,只有在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帮得上扬风。
在四周转了几圈,又擒获了几个出来巡逻的俞川兵。
大概得出了结论。
扬风他们在烧俞川大军粮草返回的路上,的确是遇到了战败撤退的俞川大军。双方也的确动了手。但俞川大军未能擒住扬风等人,而是让他们逃掉了。
至于扬风他们逃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如意知道扬风没在俞川营中,便放心了几分。他是三军将领,只要他还活着,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定然也会回去沅州城中。
趁着天黑,她又回到了沅州城。
与其漫无目的的找,不如回来等消息。
她匆匆往回赶,路上还不忘拿回甲衣,穿回祁军的模样。赶到城楼下进,城外的工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小跑着加入到搬运的行列。
身边有人奇怪的看她:“你是哪个营房的?如何之前没看到你?”
如意随口编道:“方才一直在城池下方,那边收拾好了,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