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之内，只听到眉蛾姑娘温柔的声音。
一字一句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当初我流落青楼，因着我是官家女子，确实有不少人都来一睹芳容。有些是因为我落难了想要帮帮我，所以才为我捧场，但他们可都没有想要将我救出火坑的意思。我也知道，当时没有谁有这么大的魄力能够救我出去，毕竟我家可是得罪了陛下。而有些人却是因为平时那高不可攀的人忽然之间跌落了尘埃，他们便觉得自己有了机会，所以才来捧我的场，只是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眉蛾姑娘淡然一笑：“而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无权无势的人，他们花尽了自己的积蓄，只为见我一面。那时我还觉得好笑，可是逐渐的便也习以为常了。对那些人，我从来都没有过同情，因为在那样沉迷于美色之人的眼中，美色要比自己的前途重要，否则又怎会用自己全部的积蓄只为了一睹我的真容？”
“啧……”沐雪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也很漂亮，却是如此的招人恨。
看着她的动作，祁王低声道：“沐姑娘，你要是不这么招人恨，估计喜欢你的人也很多。”
撇了撇嘴，沐雪晴道：“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恨我吗？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忽略了我的容貌，我觉得很好，容貌虽然是一个人很有利的条件，但不一定就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好处，有些时候，更可能带来的只会是一些污蔑，都听过红颜祸水吧？要说将一个皇朝的灭亡都推到一个女子的身上，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是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听说了漂亮的女子亡国了，怎么不说长的不漂亮的女子会亡国呢？”
“你的说法有问题啊。”祁王道，“照你这么说，是看不起瑶华女帝了？看不起如意夫人了？甚至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了？”
“诶？”
“夏朝被改朝换代，就是那位首辅齐梦鸿帮助她的，你要说不是因为喜欢，怎么会帮她？而楚国的灭亡，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说是如意夫人一手策划，其中的内乱可是她亲自促成的，当时的她不过是某位王爷府上的一位宠妃，据说那位王爷都是利用漂亮的女子在获取情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要是她不漂亮，怎么能被选中成为棋子？最后的灭亡还不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有防备她？这可是事实。还有啊，她潜藏在沐家多年，得忠勇侯宠爱，还不是因为那张漂亮的脸？你怎么能说不能将一个国家的灭亡推到一个女子的身上？她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微微挑眉，沐雪晴面无表情的道：“所以你将我和她们放在一起，是想表达什么？”
“嗯……是想表达你惊才绝艳，比之她们也丝毫不差，像你们这样的奇女子世间少有啊。”
沐雪晴：“……”
冷哼一声，沐雪晴道：“但是我们的能力和我们的美貌是匹配的，又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提起这两个人，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她们那另外震惊的事迹，而不是惊讶于她们的绝色容貌。”
一旁的眉蛾姑娘点了点头：“不错，能力不管什么时候都比容貌要重要，但也不可否认，容貌很多时候也能为你带来便利，如果我生的不好看，也不会有今日是眉蛾姑娘，恐怕就只能是一个小透明罢了。”
轻咳一声，沐雪晴眨了眨眼睛：“不聊这个话题，你接着说你的事。”
眉蛾轻声道：“我刚才说了两类人，还有一类没说。”
看着眉蛾姑娘面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却是一脸平静无波的表情，沐雪晴隐隐约约猜到了她说的那最后一类人是什么人，也正是那样的人，才改变了她从前对人处事的态度吧？
果然，眉蛾姑娘缓缓一笑：“还有一类人，他们曾经是我父亲的同僚甚至是属下，我平时也见过他们，他们对我也都非常的客气，甚至很温和，可是……”
她语气忽然哀伤起来：“事情发生之后那些人就变了，我能想通其他人的转变，却唯独想不通那种人的转变，为什么他们前前后后的态度会这么大？我从不期望他们能雪中送炭，甚至锦上添花，可是他们这落井下石也实在太过分，当时我父亲那些同僚和下属得知我在媚红楼之中就经常来，只不过他们并非来捧我的场，也并非是来看我，他们纯粹就是来羞辱我，甚至是羞辱我父亲，羞辱我家人的。”
“那位李大人，当时他说的话，一字一句我都还记在心里，甚至到了现在我都还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带着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想忘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