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暖，容临月坐在昨个儿夜里让素颜置办的梳妆铜镜前，素手拉扯着面纱的细绳戴上。
右手平放在梳妆台面上，三指轻扣桌面，发出敲击声。
“小姐！”
素颜与素容二人的声音由远至近，引得容临月不由得微微侧目。
木门轻开，素颜跟在素容身后进来，走到容临月跟前，将怀里四罐养颜霜放到桌子上。
低眸，只见那四罐养颜霜均装于通体碧蓝的玉罐之中，卖相极好。
满意地勾了勾唇，容临月才抬眸看向素颜，道，“不是让调制好养颜霜后送到泰丰楼吗，素颜你这是......”
素颜闻言看了一眼素容，才对容临月缓缓解释道，“回小姐的话，已经送了三罐到泰丰楼，花楼主已经收下。”
素容紧接着素颜未说完的话继续道，“这四罐留在小姐这，日后小姐必然用得上。”
容临月挑眉，勾唇道，“然后你便不必熬更打夜调制养颜霜了。”
容临月一语戳穿素容的懒惰。
素言与素颜性子都是极好的，只是，素言性子较为急促，素颜性子缓而怠，而素容，就是跟容临月一样——懒。
素容闻言脸上掠上一抹红润，不由得低下头抿嘴轻笑。
素颜见状，不由得转移话题为素容开脱，道，“小姐，素颜见你待在这相府也着实闷得慌，倒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走走？”容临月微微挑眉，看着素颜的目光微微暗了暗，“去哪？”
这上京城，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让她感兴趣的了。
素颜敛了敛眉，继续道，“小姐可否还记得那间青楼？”
青楼？
容临月听到“青楼”二字，不禁微微蹙眉，抿唇道，“自然记得。”
慕玄烨带人抄了将军府之后，所有女眷，充军营的充军营为官妓，卖青楼的卖青楼，做妓子。
这般耻辱，她怎么可能忘记？
素颜听闻容临月还记得当初她沦陷的那间青楼，便继续说道，“今日我与素容经过那青楼之时，便看到自青楼三楼垂下一横幅直至一楼，写着今日有新花魁。”
“新花魁？”容临月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有何奇怪？”
青楼的资源几乎是半年一新，生意好的青楼每月都有新花魁入楼，容临月并不觉得这可以吸引她出门。
她又不是男人，为了个新花魁特地跑到青楼去逛窑子。
素颜摇摇头，道，“小姐不知，若只是新花魁，素颜也断然不会与小姐提及此事。”
容临月拨弄面纱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素言，示意素颜继续说下去。
“那青楼，可是打着小姐的幌子。”
“打着我的幌子？”容临月心下隐隐有个猜测，却也不敢确定，“继续说。”
一旁的素容禁不得素颜这般不急不缓的说，插嘴道，“老鸨说那花魁是昔日将军府嫡女大小姐！”
“放肆！”
容临月五指收拢，一时之间脱口而出。
素容与素颜对视一眼，连忙跪下，“小姐息怒！”
容临月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一动怒起来，扑面而来都是肃杀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