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井晞只回家打包了简单的行礼就搬去了谷家。一楼只有一间客房,是她昨晚睡过的那间,因为是留给外婆的,她搬去二楼最里面的小房间,说小也只是相对于这整座屋子来说的,当然比她以前的房间还是大上许多。
从进入大门到上楼的过程中,谷暮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冷冷地盯着她,盯得井晞如芒在背,偏小姨又去了医院。
她不知道小姨父究竟是和他的宝贝儿子怎么沟通这件事情的,好在谷暮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出口为难讽刺她。
收拾好东西,井晞想去医院看外婆,开车载她搬东西的陈叔她联系不到。谷家住的别墅区附近没有公车站,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坐到公车。井晞以往来时也是小姨过来接送的,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走,最后走走停停,还是没有找到去医院的公车站。
“小晞姐!”一辆车停在井晞身边,车窗还未全部摇下来,王新扬坐在里面冲着她招手。“你去哪里?”
以前去谷家,虽然看不到谷暮然,但偶尔会看到这个阳光的少年,他好像一直这样热情,有着深切的感染力,让身边的人觉得温暖。
井晞局促地站着,“我想去医大附属医院,从这里附近走不认得路了。你来看你表哥的吧?他在家呢。“她知道谷暮然在看自己搬完行礼后也回了房,因为隔壁那响亮的关门声预示了他的不满。
“我先送你去医院。”王新扬打开车门,示意井晞进来。
井晞实在是找不到路,心里还挂念着外婆,想了一下就坐进车子。
“谢谢!”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王新扬只比她和谷暮然小一岁,却是标准的小暖男。
车子进入闹市区变得缓慢,井晞的目光被右前方道路上走路的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吸引,背面看她梳着娃娃头,穿着颜色鲜艳的裙子,走起路来也是欢快有朝气,正和身边另一个女孩谈论着什么事情,说到好笑时就哈哈大笑出来,像极了几年前的自己。
人都对快乐有着深切的向往,车子开过她们身边后,井晞仍然追随着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看不太清容貌,却记住她唇边有一抹温暖的笑。
直到回过头来,井晞才注意到王新扬也在转头看着那个女孩,直到车子越开越远,那个女孩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许久,王新扬终于发现井晞在看他,他脸颊微微泛红,涩然地说,“我同学。”
“哦!”井晞了然地点点头。
去医院看到外婆,确实病情已经稳定,井晞才将慌乱的心重新安放好。
没事!只要外婆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她住在哪里,忍受怎样的谷暮然都可以,只要他不伤害她在乎的人,她甚至愿意主动靠近他表示友好。
傍晚,井晞和莫丽从医院一起回到家,莫丽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刚摆上桌谷万里正好踏进家门。
“小姨父。”井晞礼貌地打过招呼。
“嗯!小晞不用这么拘束,以后将这当成自己的家吧。”谷万里和蔼温柔地说。
“好。”井晞感激地回答。
晚餐谷暮然没有出来吃,谷万里去叫过他,他只是说要睡觉。回房间时井晞路过他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悠扬婉转的小提琴的声音,只是那音色中透着深深沉郁。
一曲接一曲,终有曲毕的时候,谷暮然收好小提琴,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望着天上点点星光。
痛苦吗?也许吧
可谁该为自己的痛苦埋单?
爸爸昨天找他去书房谈话,说明了莫丽家的情况,说那个碍眼的女孩和外婆也要入住他们家。
“我能说不行吗?”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出书房,他没有反对的权力不是吗?
因为莫丽害得他的妈妈不能陪在身边,因此他厌恶所有一切和莫丽有关的人,甚至连爸爸他都不能再亲近。小时候他只是性子冷,但是心中不装着这种逼疯人的狭隘,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加花尽心力去痛恨,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抄起手边的电话,还未等播号,屏幕亮起了‘卫墨’的来电。
接起,“谷暮然,天桥下见。”
天桥下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沟,谷暮然远远看到卫墨坐在河边,身边放着几听啤酒。
卫墨是谷暮然的同学,初中三年,他们成为了不是朋友的朋友,只因为他们的青春都缺少母亲的陪伴。卫墨是私生子,因为母亲病逝才被父亲执意接回卫家,
他不能如谷暮然般任性,为了生存,他只能名不正言不顺地称呼另一个女人妈妈,并且要挂着讨好的笑脸。
“喝一个吧!”他递给谷暮然一听啤酒。
谷暮然接过,坐在他的身边,“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