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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妖男发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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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勇胤心急如焚地在正房前打着转,荥阳封城了,可是皇上还在……真是红颜祸水,祸水!
  里头的两个人却丝毫不晓得日上中天,依旧蒙着脑袋酣睡。寥勇胤从上午等到中午,闷闷地“唉”了一气,转身离开了正房。他知道要想别的办法把这两个贵主儿运出城去了。
  楚轩瑶先动了动,然后在床上翻来翻去出着大气——被窝里实在太暖和太舒服了。她本来想好的,早上早点起来,然后逃跑,可惜她赖床……
  她知道赖床不是好习惯,既不想在暖暖的被窝里继续窝着,却也不想睁开眼睛。旁边就像有个大功率电暖炉似的,不停地释放强大的热辐射。她从小就是个平均体温低于三十六度五的家伙,一大冰砣子,每天在被子里瑟瑟发着抖失眠,惟一可以焐脚的就是大腿脂肪。把左脚撑到右边大腿上,然后大腿就焐冷了。
  楚轩瑶翻到左边把手乖乖放在床垫上,却意外地摸到了什么,光光的硬硬的,还有鼓鼓的筋络。她猛然间想起来,现在她不在家里的空调间中,也不是在宿舍里和另一个冰砣女抱着,她是跟一个脸很臭嘴很欠的家伙上chuang!
  能不能换个词?
  她边想着边睁开眼,看到一只大脚很不羞愧地立在她眼前,还看见一只手很不羞愧地抚在脚背上。大脚好像感觉到被她盯上了,愣了愣,害羞地蹭了蹭床垫……她收回手转了个身,却发现她正对着的青纱帐外是白墙。
  白墙?
  她不是靠外的那一个吗?
  楚轩谣一骨碌爬起来,手下无措按在他的腿上。秦雍晗“嗯叽”了一声,也皱着眉头从床的另一头撑起来。
  哎,她什么时候换头睡了?
  他强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金亮的阳光已经在地上投下了很多光斑。知道起晚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面那张面色古怪的脸撞进了眼帘。他立刻以攻为守地套上外衣,警觉地挑眉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轩瑶知道他又在上演他的黑色幽默,无奈地钻到被子下面,听他穿衣服时窸窸嗦嗦的声音。而秦雍晗则愣愣地想,习惯早起的自己怎么就睡过头了?一定是太累了吧。
  很久以后他才琢磨着,也许是因为她在身边,就无端地觉得心定——因为结婚之后他每天必误早朝。
  他走到门边打开早已脱锁的花格棂门,金白色的阳光刺得他猛眯起眼,而在床榻上则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楚轩瑶看他接过脸盆端进来,懒懒地缩进去不肯动。秦雍晗也不管她,自己梳洗罢把另一盆水留在那里,信步而出。
  他走到寥勇胤的书房,看到那个络腮汉子正在那边厢心急火燎地跺步。看到他则立马迎上前道:“不好了,荥阳封城了,现在谁都出不去。”
  秦雍晗面色镇定地一点头,“守备的可是原来的城防?”
  “是。”
  “那就好办,”他闲闲地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口,是上好的南苍菊韵。寥勇胤惊叹着看他用左手写下一串姓名:“今天晚上把这些人都叫来吧,好久没聚聚了。还有,把旎银楼里的天字号姑娘都请来助助兴。”
  寥勇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淫宴……
  “把他们哄乐了,”他搁下竹笔起身踱出,“接到城外叫说去悲魔山庄游逸几日。不要忘记在我的车座下放一副锁子甲和一张轻弩,还要在回风岭左边的银杏林里系一匹快马,最好在沿途的驿站里再准备三匹换马。”
  “是。”寥勇胤突然松了口气,有皇上在就他就只要打打下手便成。“那、皇储妃娘娘……”
  秦雍晗顿了顿。
  寥勇胤上前一步道:“西华左路军已经拔营两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要不把娘娘留在荥阳吧,下愚一定照顾好娘娘,不会出任何偏差。”
  “不用了。”他的口气有些生硬,说完背着手往正房走去。推开门,发现她还在被子里头滚得欢。他撩起袍角坐在床沿上,“起床,有事和你商量。”
  楚轩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没好事。她摇了摇头躲进被窝深处,结果秦雍晗一把掀掉被子。楚轩瑶扯不下来,朝他呲了呲牙,愤愤起身,光着脚走到梳妆镜前坐下补觉。秦雍晗也不恼,靠着床柱翘起二郎腿来。
  过了会儿,他波澜不惊地讲:“寥兄你怎么过来了?”
  楚轩瑶立马折回来,躲在他后头。秦雍晗轻轻一笑,如刀刻一般锋利的脸廓带上了一丝温柔的色泽。原来她不是碰到任何人都混不害臊的……
  楚轩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不许乱想!也就是认识你比较早一点罢了。”
  秦雍晗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他想什么她都晓得?
  “也不是你想什么我都晓得的。”
  楚轩瑶不露声色地把他推出门外,过了良久才浑似人样地晃出来。外面,寥勇胤和秦雍晗正在低声说些什么。她正想实相地淡出他们的视线,却听见秦雍晗突然放重的声音:“下午把她带到青楼去调教调教。”
  她微张着嘴回头,不确定是不是在说自己。她看到寥勇胤同情的眼神,心里猛然一沉。秦雍晗懒散地瞥了她一眼:“既然听到了,就赶紧去准备。”
  “去哪儿?”她颤着嗓子问了遍。
  “青楼。”他很确定地颔首。
  楚轩瑶哼了一声:“你当青楼是你开的、我是你生的?!”
  寥勇胤更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荥阳的青楼是小的开的……”
  她差点晕倒,这大叔居然是人贩子起家的,真是不简单……那边厢秦雍晗凛然道:“你是我养的。”
  “又要发生刑上大夫的悲剧……”楚轩瑶恶狠狠地盯了这主仆二人一眼,拂袖而走。什么事嘛,居然要把她送到青楼去调教。调教什么?调教怎么卖肉?妖男!我今天下午就跑,你自个儿卖肉去……她按了按腰上鼓鼓的荷包想。
  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讨论声,正好站在上风口:“看脸是绝色,排天字号肯定不成问题,花魁都有得做;可是不能只看脸不是……”
  秦雍晗看了眼渐远的身影,“二等货。不过只要一个晚上就好,不会污了你旎银楼的名声。”
  他们立马听到花厅附近传出一声暴吼:“你是次品!人家买我就免费送你的那种!”
  ☆
  楚轩瑶状似勉强地、暂时地,屈从于那个被架空得差不多了的皇权,但张口就要自己去逛街,一小会儿。秦雍晗盯了她三秒,然后说好啊好啊,揽过她的肩就朝外走,她纵使一千张嘴也说不出得苦。
  不过……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啦!
  “我这是为你好。你老窝在宫……巢里头不出来走动,不晓得该怎么好好表现给静静看,这样会有婚姻危机的。你们七年了吧?啊?痒不?唉,你不要老是皱着脸,笑一个嘛……”她看秦雍晗冷着脸,完全没有一点闲逸之感,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脸擦没了。
  她挑了一件小小的竹编艺品,小心地用指甲刮着上面的清漆。确定不会被剥起来后,拿起东西就想走人。小贩急忙拉住她的裙摆道:“姑娘,这个钱……”她瞥了眼秦雍晗,他厌烦地晃荡上前,解开荷包摸出一点碎银。
  只不过逛了一柱香时间,他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正想找个地方坐坐,下一秒怀里已经塞进了那个小小的竹编。他又惊诧地看着其后砌上来的一大堆小玩意儿,她却顾自摸摸地摊上可爱的木雕小猴风铃。
  “唉,不要溜掉去喝闲茶歇脚啊,自觉点——自觉付帐自觉搬运自觉跟班。你问问雍睍去,他跟着矜汐上街肯定是三自男人。”
  秦雍晗冷哼一声,哪里来的破规矩:“三从四德知不知道?!”
  “三从四德知不知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溜出三从四德来。
  他又被缠上一串风铃,皱着眉上前慢吞吞地摸荷包。楚轩瑶一耸肩笑靥如花,说得挺溜:“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错了要盲从,这是三从。老婆梳洗要等得,老婆生辰要记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打骂要忍得,这是四得。另附,老婆等于静静小贞花花安大小姐音吟卿卿若影卿卿等等等等。”
  秦雍晗绝望地看着那个被丢到怀里的云母奁,继而绝望地选择噤口。他有点后悔关了她五年,早知道应该从娃娃抓起,把楚少孤杵在霰汐宫里。
  “老婆危险时要奋不顾身,慷慨牺牲;不得有贪生怕死之行为。老婆给钱时要含泪感激,省吃俭用;不得有奢侈浪费之行为。老婆无聊时要搏命演出,彩衣娱亲;不得有毫无所谓之行为。老婆经过时要俯首跪立,夹道欢迎;不得有唯我独尊之行为……”她边走边诵,秦雍晗吃鳖的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还有很重要的两条——第一,老婆永远是对的;第二,如果老婆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秦雍晗走着走着差点跌倒。她看着他极其怪异的表情,倒行着哈哈大笑。“天下男人的必修课,你理应做的更好才是!站得高要望得远嘛……啊!”
  秦雍晗捧着已经没过下巴的什物,冷着脸上前,可是楚轩瑶怎么看怎么是幸灾乐祸。
  “叫你走路看前面,从来不知道小心点——”楚轩瑶虽痛尤感动,不料他下一句是:“还不把人家扶起来?”
  她瘪了瘪嘴,回身看了眼被撞到的那个人,立马把所有的怨念抛到九霄云外了。
  “呵呵你没事吧真对不起我叫风清痕我从晋域来我人很好的我会做菜洗衣服擦地板最拿手的是蛋炒饭你喜欢吗你喜欢我现在就给你去做你不喜欢吗那我给你煮面条吃……”
  秦雍晗这才正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清俊男子,他只是侧脸对着他们,发髻有些散乱。
  ……但即使清俊外加散乱也不用口水流成这样子吧!
  我还没死呢……不对,他翻翻白眼想,这跟我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啊?
  他勾起脚尖踢了踢她,她凭空挥了挥手挪了几步爬到男子身后,搀住他的手想把他扶起来。不料他压在喉间的低吟不自禁溢了出来,甚是难受地扶着她的肩膀站起。楚轩瑶心下一阵激动,手搀住他不说恨不得把脚加上。
  秦雍晗怔怔地看着他们,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冷面作风……明明人家长得也不如白玄雷和雍睍啊,有必要眼里放烽燧吗?
  他正走神,那边厢楚轩瑶已经和人家聊开了。“先生是哪里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呐?”
  男子眼中黯了黯,想推开她自己走,却不稳地差点倒在地上。秦雍晗看她那样恨不得背人家,便上前把所有的东西圈在她怀里,架起他就向前走。他听到一丝很清灵的声音说:“这位兄台,你、你……走错方向了……”
  秦雍晗转了个身,“去哪儿?”
  男子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道:“隔月街。”
  “哼,”他冷冷一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男馆的人。”
  楚轩瑶更兴奋,也不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刚从恩客那儿回来的,怪不得一撞就倒了。她狠狠拍了记秦雍晗的背,低声道:“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
  秦雍晗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妖男和美男很登对呀。她停在原地不动,静静地观赏秦雍晗架他的样子,心想好运气好运气强攻弱受,要是妖男肯自动当受,变成弱攻强受那就更好了……
  “跟上!”他回头痛斥一句,看见她眼里幸福的光芒不免一愣。迅速回过头,却对上一双有些迷蒙的眸子。他突然顿住脚步,皱起眉头打量那个男子,那人的目光显然也在他的脸上游走。
  好熟悉……他微眯起修狭若刀锋的眸子,而男子却并未因他的威烈而低头,只是眼中的色泽更黯沉了些。
  秦雍晗不语,快步向隔月街走去。他确信他以前见过这个人,而且不止一次!
  他身边的人轻轻一咧嘴,笑得寒澈透骨。
  ☆
  “跑哪儿去?”不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楚轩谣愣了愣,停步,然后转过头来理直气壮道:“走百十步,即使是漫无目的也很正常吧?!”
  妖男送美男,居然没用十秒就……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都没来得及拐过街角。
  “可惜,跑得不够快。”他走到她跟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她的去路。楚轩谣向来临危不惧,还是嘴硬:“上茅厕当然得快跑……”
  他冷哼了一声,“那现在怎么不跑?”
  楚轩谣闻言,一不做二不休,扭头就跑,把秦雍晗硬是弄傻了——他活那么大还没见过这号人物。他伸手够住她的腰带,把人拎了回来,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子:“你跑哪去!”
  神色已经极其不善。
  她继续一不做二不休,用同样的分贝吼回去:“我跑茅厕!”
  路人纷纷侧目。秦雍晗眼神冷冷地扫过去,三秒钟之内方圆三米空无一人。那毒的……
  最后他把眼神钉在她脸上,楚轩谣已经准备好接受他雄壮地喷口水。结果他压低声音愤愤道:“茅厕不是在那边吗?”右手一指街边,拼死只有二十步。
  敌方气焰一低,立马乘风迎上。“悲剧,悲剧,我去哪个茅厕你都要管!!!”
  秦雍晗真火了,他脾气坏是出了名的,临床症状为不停地斩史官。他拖着她的衣领走了几步,隐到一条巷子里,然后一把把她掼在墙上。接着他粗暴地扯过她的皓白双腕箍着,扣过头顶,楚轩谣不得不踮着脚尖迎接他的怒气。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你再敢跑一步,我打断你的腿绑在我的马后,绕着王域跑三圈你信不信!”
  “你除了霸道会不会点别的?!”
  “我霸道……那你除了当了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调情,还会不会点别的?!在帝都里和雍睍不明不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出来见着个男人都喜欢,你……”
  楚轩谣一听,火了,犟劲上来,怎么都不肯服软说句好话。“好,我人尽可夫是吧?我至今单身未婚,和别人说说话开个玩笑怎么了?!”
  “那你和雍睍又算什么?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你敢说你开玩笑?说你水性杨花浪荡成性还不承认?”
  “你……”楚轩谣眼眶都红了,“好,我承认了你满意?不过和皇上您没什么干系吧?!说句实话,皇上您走在路上我都不一定会认出来!”
  秦雍晗突然觉得胸口一记钝痛。他有些惶惑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她吵啊?她一个孩子,从来嘻嘻哈哈有口无心懒散惯了,跑个百十步怎么了?也许真得是去解手呢?为什么总是猜忌?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睁只眼闭只眼,让那句他最怕的话就这样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你秦雍晗在她楚轩谣心里就什么都不是!你差遣她欺负她还差点让她丢了性命,你以为你是她的一切,到头来连个男馆的人你都比不上!
  他听到这些声音在他心里嘶吼,快要被这些念头逼疯了。“怎么了?你九岁进宫和我订婚,你说怎么了?”
  “那皇上您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天换一个还扣了我五年月俸……”
  “闭嘴!”被一句“走在路上都不认识”伤尽自尊心的皇帝大人在手腕上又加了两成力道,一手撑着旁边的墙。“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指责我?!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我就是把你关在冷宫里关一辈子,你也得乖乖受着!”
  楚轩谣低着头,整个人都微微发颤。“是,我什么都不是,什么东西也不算,天下也不会押在我身上……皇上您要晋国,我就算偷也会把晋王的天蓝冻玉印玺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放你?你以为我没有你爹就治不了这天下了?我也不会要你给的东西,怕污了我的手!”他狠狠松手,楚轩谣一个重心不稳居然摔倒在递上。罗裙污了,长发沾染了尘土,手也糙出了血。她低头看看皓白的腕子,上头是青紫的瘀痕。
  她抿着唇,理了理头发,神色淡淡的,只不过颊上一滴泪珠,不过自始至终也不过一滴。
  不要哭。
  不值得。
  本来就不在考虑之列,做得成朋友是好事,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估计以后就不搭界了。不搭界就是打酱油,街上撞见人打酱油你哭,哭你个大头。他有妄想症自大狂外加暴力倾向控制欲超强,以后看他出来打酱油,躲着点。
  我有一辈子时间来逃,你有一辈子时间来拦吗?我总会找到一个人,不舍得凶我,也不舍得把我放到市场上做交易;不会敲我爆栗,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对上眼;赚来工资上交,晚上下班回家,早上起床乖乖坐在门槛上剥毛豆,眼里心里除了我一粒灰尘都容不下……
  身边的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也没有再出声,粗重的呼吸慢慢缓了下来。
  两个人打打闹闹互相攻讦是常有的事,但不是……他摇着头想,不是这样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她应该一路唱着歌嘻嘻哈哈,没有什么心事,不论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大不了跺跺脚气哼哼地瞥你几眼。她不会有那么冷漠的表情,不会的,你以为她生气了但是,下一秒她就对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然后跳着蹦着跟在你周围——她总是不好好走路,也喜欢讲笑话和开玩笑。她笑着笑着你也就笑了。
  她不记仇,惹她不高兴,哄一哄就过去了。最好是绿色的小盒子,顺道夸她漂亮。她喜欢绿色,也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小盒子,而且……很美。
  她……
  他突然觉得有些惊奇,自己记下了那么多那么多。
  半晌,他弯下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