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苻湛尽心尽力的做好一国之君,要处理朝堂的大小事务,要协调水上作战的相关方案,调遣兵马。
晚上,苻湛才能够坐回自己,陪着萨乐君聊聊天,捡着轻松的话题,可触不及防的还是会提到燕国侵略的状况。
“别瞒着我,究竟糟糕到了什么程度,子豫离开京城后,不就已经朝着南方战场赶去接应了吗?”萨乐君抬起头看着苻湛。
苻湛的表情有点为难,眉头始终皱着。
萨乐君最见不得苻湛皱眉,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边休说了你不适合知晓这些,本来就是脑部受伤,过度考虑这些反而会影响到头部的血块。”苻湛没忍住,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萨乐君也是医生,她当然清楚自己脑袋上的血块越来越硬,不是什么好征兆。她心里虽然紧张,但从未说出口。
最坏的情况就是颅脑肿瘤这一类的,外伤造成的脑部肿块,无非是哪几类,压迫到视觉神经是最常见的,如果拍个ct的话,一目了然,可惜……
可惜萨乐君如今所在的地方不是二十一世界的现代社会,她只能够按照经验来调整用药。
“是不是我的血块缓和后,你才会告诉我这些情况?”萨乐君问。
她了解苻湛,这个狼崽子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谁也阻止不了的。
苻湛点头,看向萨乐君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
“边休,你是证人,若是我脑部的血块缓和后,苻湛就不会瞒着我了。”萨乐君抬手指着描金屏风后的人影,“你倒是进来说句话,躲在外面做什么。”
“姑奶奶,我在给你熬药呢!”边休探出半个脑袋,眉眼之间都是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意味。
苻湛对着边休抬了抬手,示意他先进来。
“你们两个的事情别拉扯我,毕竟我谁也得罪不起!”边休嘟囔了一句。
萨乐君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很轻的叹气,“我现在是病人,你还有医德吗?你若是不乐意,就滚出去,我还不稀罕让你治病呢!”
边休喉咙一哽,原本因为切药材片的缘故,挽起了衣袖,此时双手叉腰,宛如市井泼妇要口舌交锋一般,“你——”
“好了,就按照你说的做,只要你头部的血块有好转,我就告诉你燕国最近的动态。”苻湛承诺。
“现在可以放宽心了吧,苻湛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边休递给萨乐君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萨乐君抿了抿嘴,“恩,那你出去煎药吧,我之前说的几味药材记得要按量添加进去。”
“知道了。”边休不耐烦的应声,绕开屏风出去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苻湛忽然开口,“华衡那边给你写了信,还送了两幅画,你要看吗?”
“我现在的状况,能不能看,还不是你说了算?”萨乐君怀疑苻湛会不会因为情况特殊,而提前将华衡送给她的信都查看过了。
“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又琢磨什么呢!”苻湛看穿了她的想法,“我还不至于去偷窥你们的书信往来。”
萨乐君也觉得是她反应过度了,略微抱歉的笑了笑,“你连目前的局势都不肯告诉我,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人,什么也不知道,万一华衡心里提到了敏感的话题,你就不担心……”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脑袋上的血块,其寓意不言而喻。
“从你出事到现在,我的注意力不能全部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忙起来,否则一旦安静下来就老琢磨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