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何必骗你这个。”
萨乐君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苻湛,抬手替他把额角的白霜擦掉,“夜里冷,下次戴上风帽。”
苻湛很享受萨乐君对他的关心,额头被抚摸过的地方都隐隐有些烫意,他趁着低头喝热茶的功夫,用余光将萨乐君从头到脚扫了一圈。
等他再次放下杯子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清瘦了些?”
萨乐君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像是受不了苻湛这一本正经又隐晦关心的方式,耳根都有点发红,“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你以前都喜欢贴秋膘的,如今都冬天了,你却清瘦了几分,是胃口不好吗?”苻湛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上面雕着花纹,“这是给你带的。”
“又是好吃的?”萨乐君很感兴趣,避重就轻的问。
苻湛示意她打开自己看,随手拿起倒扣在桌子上的账本,执笔帮忙对账。
“啧啧,是核桃花生碎裹着的山楂蜜饯,还有半个拳头大的阿胶枣。”萨乐君也懒得洗手,用手指捏了一块吃了起来,别提多享受了,眼角都是餍足的喜色。
“健胃消食还养气补血,你留着慢慢吃。”苻湛一心两用,算账之余还要分神看一眼萨乐君。
等吃饱喝足,萨乐君没忘记正经事,询问马道加固的细节,顺便提起了新建的马场是否选好位置。
“新的马场位置定下来了,可是马匹还需要从砚山州那边jiao配的战马中择优而选,没有精锐的战马就拿不下沙州。”苻湛将核对好的账本收拾好,“尉迟辽和子豫的意思都是先攻下沙州,再趁着除夕燕军设宴的机会,一举拿下京城。”
萨乐君对此也有所耳闻,她和甘劭都是负责生意和银子,对于战事安排知晓个大概情况。
“沙州是二皇子魏毅的第二个驻守地,有必要断掉他的后路,可沙州距离京城较远,攻下来如何驻守才是关键。”萨乐君微微挑眉,“更何况紧挨着宋国边境还有蛮夷接壤。”
“这个问题尉迟辽会考虑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且我已经派了轻骑去接触宋国,试探宋帝的意思。”
苻湛将手里的笔搁下,继续说道:“宋国与晋国本就唇亡齿寒的关系,宋帝对落山吃败仗分外介怀,唯恐落山新帝败了,就轮到他们给燕军祭刀。”
“你分析的挺对,可我担心宋帝未必将你派去的使者当回事。”萨乐君起身去净手,手指粘着一层糖霜,让她觉得不舒服,“落山新帝接连吃了败仗,昔日得罪的山戎一族也开始冒头针对落山,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山戎一族的力量。”
“这个暂时还不会考虑,我们目前还在蓄势阶段,攻下沙州和京城才是复国的第一步。”
苻湛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萨乐君,“你和尉迟辽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还让边休帮忙传递了书信,为何特地瞒着我?”
萨乐君一愣,心里将边休痛骂了一顿,明明三令五申要将这件事情保密,特别是不能对苻湛提及。
“你,你怎么知道的?”萨乐君细声细气的问。
苻湛从进门看到萨乐君的时候,心情就十分矛盾,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自然是开心的,能让他将校场积压的沉闷心情驱散不少。可萨乐君对待尉迟辽的亲近,无疑是他难以介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