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挑着担子好拜师
既然决定把油纸伞当做墨宝送给柳翁，要说余生没有坏心思，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名义上说的是拜师礼，真正拜师的时候师傅不还得送个见面礼给徒弟吗？
一边想着如何编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以打动柳翁，好让柳翁把伞当做见面礼还给自己，一边为油纸伞擦去水渍，包上红绸。
就在这时，小六子走了进来。将一盆玉米糊糊放在桌上，又端上一碗酸菜头。这便是二人的中餐了。
“这一转眼便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往后挣不来钱，就只能吃这个了。”小六子，一边收拾二人的碗筷，一边唠叨着。
余生将所有礼物规整齐全，便坐上饭桌，端起海碗放在鼻尖吸了一口蒸腾的雾气后说道“嗯～这可是道门的最高境界，返璞归真。”
一句看似安慰的话语并不能解除小六子的不满。为余生乘了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糊糊后又说道：“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个圈套？万一他就是图我们家的银子呢？”
对于小六子的杞人忧天，余生表示很头疼。但也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柳家真不缺我们这点儿银子。这么做的代价远比诓我们的快感要来的严重得多。”
小六子更是不解“威远将军不是说你的资质不行吗？”
余生摇摇头说道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相信明天会得到一个满意地答案。”
威远将军说过，自己的资质很不错，但不是他想要找的资质。这多少可以证明一件事，修行者的资质并不都一样，说不定还有类似等级的区分。
对于这个问题余生不打算深究，因为深究没有任何意义，或者说余生根本没有深究的能力。
没有修行前辈从旁引导，修行对普通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步踏错，那便尸骨无存。所以大宋对于修行者的管理极其严苛。有关修行的卷宗资料保存得极为严密，绝对不允许外泄。
除此之外，每一位渴望修行的普通人都得拜修行者为师，在户部登记之后才可以开始学习修行。
这是为了保证传承的更迭与普通人的安危。但同时也使得修行愈加局限，普通人几乎一辈子都无法踏足修行之路。
余生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对于这一类人最好的归宿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安稳平凡地过一生，便能在弥留之际枕着脑袋慷慨迎接死神的光临。
那样的人生可以用平凡来形容，但平凡是留给甘于平凡之人的借口。
如果不想看看山顶的风光，何必在山脚徘徊？咸鱼还有翻身的机会，你凭什么不能？只要哪怕有一丁点儿的机会，余生都会紧紧抓住，然后顺着机会往上爬。
所以他在郡河拼命攒军功，所以他来到了洛阳报考应天府。
如今有一名修行者，而且是修行界中德高望重的柳翁要收自己为徒。这便是余生的机会，哪管前方有多少明枪暗箭，余生都会硬着头皮往上爬。
日头西落又再次升起，这一夜余生没有合过眼，他想了很多事情。想这些事情不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否应该拜柳翁为师，而是为了想明白拜柳翁为师是否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余生来到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闯入大城市的乡里佬。他努力，他上进。为的是有一天踏足修行，出人头地。
相比应天府的严苛考试，柳翁的橄榄枝就像是一条通往修行之路的捷径。
选择这条捷径会招来许许多多的麻烦，但自己拜柳翁为师是为了修行，考应天府同样是为了修行。只要能够修行，余生愿意做任何事。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人终将被平凡掩埋。正如不想翻身的咸鱼只会被盐巴埋葬。
而有实力的人可以告别天天吃玉米糊糊的穷苦，可以把葡萄当做餐后小吃，甚至可以把红砖绿瓦当成看守鱼塘的雨棚。
这便是余生的初衷，充满了铜臭味的可笑愿景。当然，如果期望自己与小六子生活得更好些是可耻的，这个愿景的确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