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若忘了归处
兵部侍郎大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着实把余生吓了一跳。方才还儒雅翩翩，和颜悦色的兵部侍郎大人此时竟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三句不离祖宗，五句话四句脏。
有说余生懒惰成性，总想着走歪路的；有说李延钊烂泥一滩，狗屎一泡的。一字一句简直义愤填膺。
余生只好唯唯诺诺地支吾，不敢有太多言语。待到侍郎大人的声音终于小了点儿，余生这才稍显怯懦的嘟囔道“郡河的兄弟都说他在洛阳做大官啊……”
哪知余生还没有说完，侍郎大人再次一拍桌子，无比气愤地骂道“做个屁的大官，就他那小小从七品承议郎，给老夫提鞋都不够。本盼着他痛定思痛，悔过自新。偏偏整日混迹酒色，说他狗屎都便宜他了，简直狗屎不如！”
余生哑然，因为几年前的李延钊并不是这样的人。倒不是说他是什么好人，但有一点，酒色皆不沾。如今的他却是整日寻花问柳，忙着推杯换盏。
这样的变化倒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当年救出的的确是太师之女，那现在的李延钊一定是洛阳城里数得上名字的大官，至少那样的李延钊应该也不屑兵部侍郎为自己提鞋。
可偏偏没有什么太师之女，有的不过是一个小女婴。李延钊为求自保把同流合污的老将军送上了断头台，而自己作为渎职的监军，自然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与其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倒不如一醉解愁，搂着姑娘把口水吐回去。
虽然被侍郎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余生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得跟侍郎大人承认错误，保证自己绝对不沾李延钊的边儿。
毕竟，自己还是要在洛阳混下去的。虽然余生有信心考进应天府，但作为在役的进考大头兵，万一落榜，也好求侍郎大人安排个好差事。
告别了侍郎大人，余生便回了清水塘。吃过香喷喷的酸菜鱼，余生揉了揉肚皮说道“你在家看门儿，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小六子则是立马捂住了钱匣子，开什么玩笑？这里是洛阳，出门就是街市，出去走走，银子可比人容易走丢。
余生好一顿死乞白咧的恳求再加上一个时辰的干打雷不下雨，终于从小六子的手指头缝里抠出了五两银子。
拿着钱的余生哪管小六子有多气，一溜烟便溜了号。至于为什么非得拿着五两银子出去走走，那是因为今夜的天气相当不错。
月黑风又高。
……
洛阳城里有座楼子，楼子不是正经楼子，却是洛阳城最大的楼子，俗人雅客最爱的楼子。
楼子不卖酒不只卖，不说功名不论俸禄只道逍遥快活。
你若要喝酒，楼子里有的是酒缸给你躺；你若要听曲儿，楼子里的姑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甚至就连你也不曾晓得的武艺，她们也略懂一二；你若要，只能说楼子里的姑娘好武艺。
有了这般好的去处，取些私房钱，且说出去走走。哪里还顾得上家中黄脸婆的脸色？r且顾得上左拥右抱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