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我怎么能踏进去呢?”
唐昂驹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盘在她的脖颈上,在催促她快些做出决定。
延储有些后悔今日来柱国府拜访唐昂驹,因为这人的年纪,她还是将这位少年人想的过于浅薄了。
“要与此人相交,万要谨慎待之,我已经先落下把柄,不能随意应付。”延储心中不断的警示自己,一时间也不知应该如何应付此人。
此人并非温顺无害的绵羊,也非耐不住性子的豺狼,而是按捺心思寻机待发的饿虎,与其结盟,无非是与虎谋皮。
见魏秦公主被他说得发白的脸与僵直的身子,唐昂驹猛地蹙起眉头,双目显露着不满。
比起之前,刚刚会面时他心情尚可的局面,如今他的心情显然不悦。
唐昂驹松手将她的那缕头发放下,直起身,不再靠近戏弄她,转身抬步往先前的位置走去。
他重新站在延储的对面,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一方帕子,细细擦着碰过延储那缕头发的手。
“今日我见你,简直大失所望。”
他将帕子丢弃入火盆之中,又丢下去一火折子,火光燃起,不多时便烧了个干净。
“原本想说在朝宴这场刺杀,在突发时也能借助混乱趁机谋取相当利益的魏秦公主,与我一样是个心智坚定之辈。”
火盆内的帕子被火烧作白灰,唐昂驹的脸色也变得冰冷。
“哪怕有此手段,思及先前城东所见,今日这般模样,倒与寻常女子倒无分别了。”
延储听完他的话,娥眉怒竖,她自幼便要强,不论何事都想要胜过男子三分,如今现下却被唐昂驹这般说,岂能服气。
她忙站起去瞧唐昂驹,唐昂驹却因她站起,反倒是微微抬了头来看她。
延储这发觉自己站起来竟然还被唐昂驹高一些,她切实感受到这位小世子的年岁,不过十七。
“并非我愿意生来便是女子,但是身为女子又如何,在小世孙的眼中,女子便事事不如男子吗?”
这样十七的少年郎,逼得她步步难行,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就此服输,她看着唐昂驹的眼睛质问他。
她自幼饱读诗书,长大些就同男子一样日日去练武场骑马习武,如今精通君子六艺。
她替皇叔父出使元朔之时,连她父亲与皇叔父都夸过她的才学不输男儿,来胜安定能为魏秦争得一口气、
今日却被在这被唐昂驹压制着,直接激起她那股子不服输的心态。
即便唐昂驹现下手中有她的把柄,她也断不能让十七岁的儿郎轻看了。
她狠狠咬牙,紧攥着双手,将那枚麒麟佩直接放在桌上,思索着唐昂驹如此,怕是他此行的目的,二人也是无法共筹谋,便想要离开。
唐昂驹见她眼中那股不服输的怒色与她放回麒麟佩的动作,却是微微挑眉,唇角稍稍上扬。
魏秦公主虽然身为女子,但有大勇,即便他手中握着她的把柄,却并不会就此屈服,并不会为此退缩,虽然先前表现不如人意,但志不馁,也不算庸才。
“阿七,试试吧。”唐昂驹将桌面上的麒麟佩收回,低声说了一句。
他有所期待,心中对于魏秦公主的兴趣总算是又浓厚些,暗暗也不愿就这样将延储这条线彻底放弃。
“唐小世子刚刚那话里话外皆是瞧不起我延储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