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城码头的人群已经散开,唐凌恒与肖鹰扬直接被几位将军截去练武场。
苏戈月则以待在楼船上待得不耐烦,带走所有女婢,说是要去好好逛逛。
跟着魏皓的元承与铁石也被魏皓遣去寻魏宣安插在朔城的暗线。
一辆行在朔城道路上的马车内便只剩唐昂驹、屈征还有魏皓。
唐昂驹同屈征交谈甚欢,唐昂驹神采飞扬的说着这几年来他在胜安城的事迹,屈征是不是拍掌称好。
一个说得得意,一个附和的好。
听得同车而承的魏皓差点以为唐昂驹那些欺男霸女的事通通皆是打抱不平的义举。
魏皓本想开口提醒唐昂驹,他这些所作所为可不是能够拿出来夸夸奇谈的。
但是就在魏皓准备开口的刹那间,正给唐昂驹拍手称好的屈征却是冷冷的看他。
这一眼瞧着从未经历过沙场厮杀的魏皓寒毛四立,刚要到嘴边的讽刺默默吞回腹内,背后又冒出冷汗来。
先前在码头上,唐凌恒告知屈征魏皓的身份后,屈征对魏皓的态度便是这般不耐烦。
显然这位在幽州的老卒也听说过跟唐大司马在朝堂上争锋相对的魏紫徽令,连带着看魏皓也百般不顺眼。
魏皓人在敌营,自然不敢对这位在军中威望极高的老卒有所不满,只能微笑应对。
想到先前在码头的屈征,又对上眼前屈征那寒冷的目光。
魏皓沉默片刻,转身掀起帘子,张望街景。
算了,一个老的惹不得,一个小的不能惹,正好看看朔城的街景与百姓。
魏皓被屈征打压,唐昂驹是用余光瞧得清清楚楚,嘴角扬起的弧度越高,更加热情的说起教训马合德的事。
屈征是听得津津有味,还用拐杖敲敲车板道:“现在寰州的马玮的兵跟咱们血麒军根本比不了。”
“他的儿子真的打了你,到时候咱们血麒军就去寰州的地界逛逛,马玮一准要跟你阿翁求饶。”
“不过要是换成当年的李家军,那跟咱们是能打个平手。”
唐昂驹听屈征说李家军,遂将话题引向寰州李氏平反,以及贺岘州承爵回寰州一事。
听得屈征老卒居然眼睛通红,连连道:“幸好给老李头留了一条根啊。”
“老李头与他家小子在底下总算可以安息了,我就知道他家小子绝不可能做出勾结外族的混账事。”
魏皓就算在看街景,耳朵听着屈征每一句在胜安城内能掀起惊涛骇浪的话,最终还是选择听罢即忘。
没一会儿,马车便缓缓停在一座府邸前,掀开帘子的魏皓最先发现此地并非驿馆。
“屈老,唐二郎,这马夫驾错了路,我们所到之地并非驿馆,怕是要再绕回去。”
屈征握着拐杖将车帘一挑,看着熟悉的府邸,朝魏皓冷哼道:“哪里错了?你这儒生尽说胡话。”
“这就是老夫的府上,我请唐家两小子来我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魏皓被屈征两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朝屈征歉意的笑笑,却决心日后在屈征面前绝不再随意开口。
屈征看着魏皓脸上的笑,收回视线伸手拉着唐昂驹站起身,不管魏皓的下了马车。
“走,昂驹,让老头子带你去府里看看,要是不习惯,就去另一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