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显然也没想到这梁晋王妃敲响登闻鼓竟然是来转告自己丈夫构陷他人之罪。
他侧首看向身旁的老内侍,老内侍也不明白的摇摇头,武帝只能疑惑而不悦的责问这位梁晋王妃。
“你身为梁晋王的正妃,竟然要状告你的丈夫梁晋王与廉王伙同东境官员构陷忠良?”
梁晋王妃听武帝如此说,只将双手捧着的廉王手书捧得更高,语气无比笃定。
“妾身正是要代王爷递呈廉王陈情手书,此手书内详述当年两位王爷如何联合东境官员,欺君罔上,构陷寰州李黔大将军,勾连外族案。”
“妾身得知此事,夜不敢寐,佛前诵经,直到当日那柳娘子由城门叩首至胜京府以血书陈情,惊醒妾身。”
“妾身半生修佛,自知佛家因果有报,为替王爷赎罪,这才拿出廉王手书,登殿详奏。”
武帝瞧着梁晋王妃高高举着的那叠折子,老内侍便将拂尘一托,走下殿下去取。
梁晋王妃听到足音,方微微抬头,见是老内侍,眼神一动,连忙垂眸将手中的折子递去。
老内侍走近细看梁晋王妃,尤其是她抬头的惊鸿一瞥,心中却不免想到一个成了忌讳的宫中娘子。
老内侍压着那种将两人联系到一起时内心深处的震惊,双手接过那封廉王陈情手书。
他瞧着梁晋王妃重新俯首的模样,再三道不可能,然后提袍重新走回武帝身旁,将折子递于他。
老内侍看武帝接过手书,翻开只瞧一样便啪的一声合上,最终还是没将此事告知武帝。
武帝怒目看着跪在殿前的梁晋王妃,抬掌怒拍桌案质问她。
“廉王先前因为勾连外族一罪已被流放,你一个深宅妇人如何能得他的手书?”
“莫不是担忧四弟之罪牵连你,暗中投靠了何人?”
武帝虽然没有明确指出这投靠之人,但是殿内百官心知这人指的便是今日带贺岘州进殿的唐扬启。
梁晋王妃心底冷笑,她早知道就算她凭着梁晋王妃的身份前来,这人也是要百般猜忌。
她直身而跪,捻动手中的佛珠串,平静双眼对上武帝的怒容,淡淡开口。
“修佛者不打诳语,妾身今日是自己前来,并不曾受人指使。”
“这封手书是廉王妃随世子前往东境时交予妾身,她万般恳切妾身,只要这份手书还在,他们便能安全。”
武帝本对梁晋王妃的举动有万般怒火藏在心口,可对上梁晋王妃那双平静的双眸时,怒意竟有几分消散。
他看着梁晋王妃那双极为熟悉的眸眼,心中恍神,口中尤问:“所以你呈上这书信,是对他们下手了?”
梁晋王妃颔首道:“不止是东境的廉王妃与世子,连同西境的廉王这段时间总是遭到不知来路的刺客。”
“妾身从王爷留在身边的暗卫口中得知此事,妾身不愿王爷再造杀孽,今日特来敲登闻鼓呈报圣人。”
武帝瞧着跪坐着捻动佛珠的梁晋王妃,最终重新翻开她呈上来的廉王手书,只是翻动的有些快速。
廉王所说之事,武帝当年便早已查得十有八九,因此他只是一扫而过。
直到看到后面,他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凝重。
武帝看着廉王手书最后写尽他们的窃国之心,气得连同那折子一同重重拍在桌案上,浑身被气得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