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梁晋王要秋闱舞弊一事根本忍不了的林景云缓过来就要起身回府。
林景云气愤的说要将此事告知他阿翁,文德公林介南,让林公将此事上禀圣人。
姜俊彦与周穆清两人看他是正要回复,连忙上前将林景云拦下,
林景云被拦着,皱着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想等着那梁晋王真将手伸到秋闱之上?”
“那可是千万读书人求着一朝成天子门生的秋闱啊。”
唐昂驹心知林景云在替那些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寒门学子抱不平,他叹气一声,上前亲自拉林景云落座。
“你且坐在此处,等我细细与你说,莫要急。”
林景云被唐昂驹拉着,还是愤愤道:“昂驹,秋闱不能任梁晋王为非作歹。”
唐昂驹心知林景云向来专注文章,对于人情世故并不通透,平时处事多与欧攸宁一般谨言慎行。
如今这般,看来确实是被气急了,可也不过是读书人的愤慨激昂罢了。
“此事,你现在让林公告知圣人又如何,没有证据,圣人如何相信林公一人之语。”
林景云闻言将目光看向唐昂驹,唐昂驹迎着林景云的目光,摇摇头。
“我素来没有什么菩萨心肠,不会为不相熟的寒门学子,暴露自己的本事,引来圣人的猜疑。”
唐昂驹坐回自己的主位,端起酒杯浅饮一口,“更何况,寒门子弟,寒门子弟。”
唐昂驹念叨两遍寒门子弟,轻笑一声,将杯中余酒尽数饮尽。
林景云被唐昂驹拒绝已经颓然,又听他说寒门子弟,不免冷声道:“寒门子弟又如何?”
他这么一句话,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沉了沉,尤其是出身望族中州杨氏的杨望舒。
如今的元朔朝堂,虽然重武轻文,可满朝而望多是世家子弟,朝堂律法也是多偏颇世家子弟。
正是因为朝堂的权利都把握在诸多世家中,先帝为权衡朝堂,而开科举,扶持身无根基的寒门子弟。
当今圣人以文武制衡,任魏宣继紫徽令,便是为以寒门牵制世家。
只要是真心想往朝堂走上几步的世家子弟,对寒门子弟多是持有几分敌意。
当初魏宣在朝堂中也是处处掣肘,也是之后娶了江州箫氏嫡女后,才渐渐仕途顺利起来。
如今只有不同人情的林景文,一心专注圣贤文章道,才能说出寒门子弟又如何的话来。
眼看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唐昂驹哈哈一笑道:“确实,魏公也是寒门出身,却也让我佩服万分啊。”
唐昂驹提及魏宣,气氛才缓和一些,林景云也察觉到不对,收了收愤懑的情绪。
唐昂驹知道林景云在此事上很是执拗,可他确实不会做打草惊蛇之事。
“我已摩砺以须,只等梁晋王在秋闱上动手,在直接扯出他身后的大晋旧臣。”
“若是秋闱因此取消,我定会好好补偿那些学子,如何?”
唐昂驹给林景云倒了杯酒,笑道:“还请景云,万不能将此事告知林公。”
“若是打草惊蛇,以后要再想捕蛇,可就不容易了。”
林景云瞧着唐昂驹端到他面前的酒,他再愚钝不通俗事,也知道唐昂驹说到此,就万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