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出现,凭着多年的经验,渊君与无崖的余光在瞬间便盯上此人。
无崖停下饮汤的动作,将未喝完的汤碗放在桌上,手握上桌上的那柄横刀。
渊君更是如风卷残云般把盘内剩下的两个胡饼配着剩下的几口羊肉汤一股脑吃罢。
在摊主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从怀内取出二十几枚铜钱放在桌上,一抹嘴将放在木桌桌脚的重刀甩负在身后。
“嗐,走吧无崖兄,小鱼这不刚刚进瓮嘛。”
无崖朝他一颔首,在那粗麻短打的汉子走进流银坊后,两人也正要走入流银坊时却被门前两名打手模样的汉子拦下。
无崖站在渊君身后,本以为能顺利进坊,没想到在门外会被两人拦下,脸色略沉,握刀之手倏而紧绷。
往日更为冲动的渊君此时却如鱼得水,他瞧着两名打手,本就粗黑的眉毛高高挑起,“这是做什么?你们这开赌坊的不欢迎来赌钱的客人?”
那两个打手打量无崖与渊君一眼,最终目光停在渊君与无崖身上的两柄刀上,“进流银坊不可佩戴兵器。”
无崖闻言本想将手中横刀递出,他自认无刀在这小小流银坊内也能全身而退,他微一动却被渊君拦下。
渊君轻啧的扫过两名打手腰间插着的小匕首,抱臂冷哼道:“我与我阿兄风里雨里来靠的就是这两柄刀,你这两句话便要我与阿兄将刀留在坊外,若是在坊内遇到什么麻烦,岂不是任人欺辱。”
渊君指着千金赌坊前来来往往都带着些利器的人,“千金赌坊都能任人随意进出,怎么你们这就开在它对面的大赌坊,反倒不敢让客人恣意佩戴武器?”
打手并不为渊君的话而激,只朝渊君与无崖拱手道:“那两位郎君不如就去千金赌坊吧。”
渊君闻言也不离开,瞧见从流银坊内走出一名显然是主事的男子,便高声道:“某就想在流银坊赌钱。”
“难不成这便是这巷被称为千金巷却没有被称为流银巷的原因?你们这的待客让某大开眼界啊。”
两位打手闻言只觉得这渊君胡搅蛮缠,正要动手却被后头的管事拦住。
那管事穿着圆领袍衫,戴陌头布巾,手推抚八字胡,瞧着无崖与渊君的打扮,显然不是寻常在江湖中讨生活的刀客,尤其是渊君话里话中口气傲气,说不定是那些江湖名门的弟子。
虽说那些江湖人士多是草莽,比不得胜安城内的贵胄,却不影响这些江湖名门的家底深厚。
胜安城内的贵胄公子又喜欢去这千金赌坊,流银坊也只能摒弃尊卑之见方能在这千金巷内与这千金赌坊平分秋色。
近来因为胜安朝宴刺杀一案,赌坊确实有了不允赌客佩刀的规矩,但是面对这位显然能一掷千金的主。
管事权衡一番,倒也愿意放这二人进去,却还是担忧渊君不顺后便在赌坊闹事,于是与他协商道:“郎君既然刀不离身,某也可做主放二位进去,只是二位可否给某一些保证呢。”
那管事笑着朝渊君抬手,渊君瞬间领会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道:“自然可以,你这管事的可比你这门口两个看门的狗鼠辈识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