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往生堂内,客人两三个,脸上皆是带着悲意,与仪倌们打着交道,勉强接受着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必过多忧伤。
当胡桃担任往生堂堂主后,仪倌们惯用的话术又多了几条,边安慰着来者,边打量着来者身价,好心提醒着往生堂新推出的优惠活动,保证贴近实际身家,既会肉痛,又不会真伤筋动骨。
如何判断来客的身家?从举止、名声、身上饰品可以看出一二,再其次,从悲意程度看出逝者的关系,从而判断心理承受范围。
往生堂有一帝君黑客卿,听最好的名伶戏,溜最娇贵的画眉。在钟离的行为感染下,这一届仪倌小妹们对那些珠宝矿物也开始略懂一二,哪怕出了这一行,足够毒辣的眼光也可以去绯云坡那边寻找导购工作。
“往生堂的确家大业大,垄断了璃月的葬仪业,确实不缺钱。但正如凝光所说,若是能多赚一枚摩拉,又有什么不好?”胡桃对此振振有词,良心毫无愧疚之意,“说到底,我们的说辞不过是推荐更好的选择,又不是坐地起价,不听不愿也不会强迫,又有什么错。”
总之,胡桃默认甚至是带头下,往生堂背地里的画风超出常人所想。
接待客人是仪倌的工作,钟离乃客卿,除了必然的指导外,大多时候都是工时在外听书,或者去绯云坡逛一圈,给各个商铺贡献大量摩拉。
常在往生堂的钟离,才是画风最不正常的时候。
很巧合,青阳难得在往生堂逮住没有翘班的钟离,看他与新晋仪倌小妹谈论着最近绯云坡的新奇玩意,其乐融融的样子,连带驱散了往生堂自带的阴气。
青阳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去,叫了钟离:“钟离先生,能否跟我单独谈谈?”
“嗯?可以。”钟离惊讶地回望了一眼,对聊天甚欢的仪倌小妹回以歉意的笑容,“我先离开一步。”
往生堂占地面积大,员工稀少,走远了些便清冷下来,周旁找不到偷听者。
经过几个时辰冷静下来的青阳,确定四下无人时,才缓缓开口,试探性问着:“钟离先生,你有办法拿走我的神之眼吗?”
“为何出此言?”
钟离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请求。
这天底下想要得到神明注视的人多如牛毛,哪怕是已经获得神之眼的持有者,也将此物视作珍宝。几十年来,反感甚至是想要毁掉自己获得神之眼的人类,钟离也只听说过刻晴一人。
事到如今,明白神之眼意义以及方便程度的刻晴,早已放弃摧毁的念头,当做是一件工具使用。
依钟离看,早早就获得神之眼的青阳,平安无事携带多年后,又突然说出这种请求,中间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好在问的是钟离,如果问的是别人,对方恐怕会用看疯子的眼神注视着青阳,再激动一些的人,直接把他往不卜庐那里拖,正好白术医生头疼于开颅手术风险极大,又没有练手的人手。
“仔细想想,神之眼对我意义不大,因它饱受他人关注,不适合我的风格。”青阳含糊着,只管看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