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一路上一直沉默寡言，此刻却突然冲出来阻拦的乔林笙，别元心中充满各种各样的猜测与怀疑：“鱼夫人，你这是何意？”
鱼夫人这名字听起来一下子感觉老了不少，乔林笙嘴角抽了抽，尽量温和地说：“小画儿确实是妖怪没错，不过他还是个小孩。”
“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凶手，不然他也不会毫无防备地露出真面目。”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是错事，还以为很好玩呢。”成鸿卓哼了一声，“你们女人就是妇人之仁。”
见乔林笙站出来，鱼尔异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听到成鸿卓的话，他当即摆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道：
“哎，成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妻子，说实话，我也不赞成你们伤害小画儿，俗话说得好，抓贼要抓赃，你们说他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
“还要什么证据，”别元抬抬下巴，“你看他身上的皮，保不齐就是被害死的哪个孩子的。”
“这是我的皮……”小画儿突然委委屈屈地说，好像怕被人抢走一样抓紧了手中还未完全褪下的皮肤。
“小画儿，告诉哥哥，”云默似乎缓过神来了，弯下腰问，“你的皮是你自己长出来的吗？”
小画儿憨憨地点点头：“应该是吧，爸爸说我出生就有皮，和有些天生就没皮的不一样。”
这倒挺新鲜的，乔林笙看习惯了，已经可以直视那血红血红的肌肉，画皮妖居然也能天生长出皮肤来？
这孩子说他和那些天生没皮肤的不一样，说不定画皮妖分为两种，一种是完全没有皮肤，另一种则长有能自由穿脱的皮肤。
云默也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他好像确实跟后院那些皮肤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明明说过是他姐姐弄的，”成鸿卓好像迫不及待要杀了这只小妖怪，“他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你保证他不会跟他姐姐一样？”
“别多说了，大家都知道画皮妖极其凶残，这小妖怪留不得，鱼夫人，你让开些，小心被误伤。”别元一挥手，做出了决定。
说话间，成鸿卓已经小心翼翼地向小画儿走过去，他将刀收在背后，大概是怕小画儿突然觉得不对反抗。
“喂，你们不能这么……”乔林笙试图绕开有意挡住她的别元，谁知道对方不依不饶地伸手阻止他。
眼看成鸿卓离小画儿越来越近，乔林笙聚起灵力，准备对方一动手就施法制止。
成鸿卓举起了手中的刀，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血红色的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一把将小画儿抱进怀里。
与此同时，一支锐利的画笔已经穿透了成鸿卓的喉咙。
他手中的刀还没放下，眼中的神情逐渐变得空洞，慢慢地倒下。
和他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和乔林笙站在一起的别元。
乔林笙定睛一看，抱着小画儿的是一位身形凹凸有致的红衣美女，但细细一看，她脸上的五官竟然都是画出来的，而且还画得有点不太对称。
这种似人又非人的模样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憎恶感。
她大概就是小孩口中所说的姐姐了，望着地上两具尸首，乔林笙还有点懵。
对方的速度居然可以快到如此地步，她竟然完全没反应过来。
如果红衣女子的目标是屋子里所有人，她都不一定躲得开对方的偷袭。
只见红衣女子紧张地抓住小画儿单薄的双肩：“你没事吧？”
小画儿看了看她，突然大哭起来：“姐姐，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他们都是坏人！闭嘴！”女子恶狠狠地说，“不准哭了！”
奇怪，乔林笙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两人的关系，女子看上去确实有些紧张小画儿，但是训斥他的时候也是完全不留情面。
既不像长辈，也不像朋友，反而像是一种威胁性的口吻。
“这位姑娘，可否请问下你和小画儿是何关系？”鱼尔异上前一步问道。
乔林笙发现他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眼睛完全不敢直视对方的脸。
听见声音，女子抬起头来，却在看到鱼尔异的瞬间呆住了：“你、你真好看……”
鱼尔异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女子道。
“把你的脸剥下来给我就好了。”
眼见鱼尔异的笑容瞬间消失，乔林笙不厚道地噗呲一笑。
她的笑声将女子的视线吸引过来，她嫌弃地望了乔林笙一眼，摆摆手：“你就免了，比我还丑。”
这回轮到乔林笙瞬间黑脸了，她冷漠地盯着对方，像看一件死物：“害人性命就算了，嘴还这么臭，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云默和仲飞瑶都向她投来异样的眼神。
这个小妇人非但没有被眼前云谲波诡的情形吓到，反而跟对方怼了起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