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走了过去。
心中不爽道：秦兮若我才喊姐姐的，人家才三十岁，放到现代社会，还年轻着呢，几时成了你姐姐，你瞧瞧你那一脸的马赛克和肥肉，可指不定你俩谁年纪大。
她懒得跟王姑姑废话，直接忽略过她满脸的殷勤，不带感情地问道：“不是派人通知过我要来选两个人嘛，浣衣局的宫女呢？”
她指了指面前的空地，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陈姑娘，这天热，这会儿太阳又彻底升起来，我便让他们在后院干活去了，免得顶着晒。”
“王姑姑还挺心疼底下人的。”秦兮若说着笑了笑，声音真诚，如果忽略她眼中的戏谑。
可王姑姑似乎没听懂，捂嘴道：“到底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们，可不得自己心疼。”
她倒真给自己长脸，说完，还看了看陈婉星。
陈婉星觉得她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要自己感谢她之前的‘栽培’？感谢她让自己大半夜地洗衣服，不洗完不能吃饭睡觉？
“去吧，将他们都喊来。”陈婉星皮笑肉不笑道。
浣衣局，活计辛苦，所以五分之四都是未满三十的年轻姑娘。
等她们年纪到了，若是等级还升不上去，便会被指派到别的宫里去办事。
王姑姑得令，忙不迭退到后院去，不出片刻，进门口的空地上，便站了二十多个浣衣局的适龄宫女。
下到十六岁，上到二十八岁，基本都来了。
时辰不早，阳光已经很毒，空地上却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陈婉星作势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立刻，王姑姑便送来一把油纸伞：“陈姑娘，仔细晒伤。”
“多谢，我来吧。”秦兮若接过伞，将王姑姑挤出去，用伞将自己和陈婉星遮住。
王姑姑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顶着太阳，跟在他们后面。
二十多个宫女，依次排开，五人一排，此时都低眉顺目，等候着。
在任何人看来，能离开这里去王爷的宫里伺候，那都是美差。
甚至有些自恃美貌的个别宫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日后没准也能像陈婉星一样，爬上王爷的床。
毕竟，当今二皇子战王的绝色容颜，那可是在京城里早就传开了的。
陈婉星脚下慢慢挪动，一个一个审视过去。
其实，他们其中有些人，她已经记不太清。
她发现，她占据原主的身体时间越久，关于原主的一些记忆好像就越模糊。
似乎只能在某些时刻，或者某些特定地点，才会涌现。
即便如此，这些人中有一些面孔，她还是十分熟悉。
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
虽然不到动手打她的那种程度，但有时候冷暴力和言语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类型，并且伤害能力更强。
‘你，之前故意戏弄我，害我同一件衣服洗了五遍。’
‘你，给我的饭里加过沙子。’
‘你，对我冷暴力，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你，嘲笑我长得像豆芽菜，说我以后就算出宫，也肯定嫁不出去。’
‘你，之前故意……’
陈婉星慢慢走，慢慢回忆，那些发生在原主身上的恶心事她大多数都在此刻想了起来，但这些人的名字，她却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