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十月之交（1）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就像扎了鸡血一样，顿时眼睛放光，睡意全无，马上就精神了。这珠子现在就像绳子拴在了我们的心尖上，一提起来就心颤。柳叶千里迢迢地跑来，应该是她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大牙起身给柳叶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递给柳叶：“妹子，看你奔波劳累的这样儿，哥哥实在是心疼啊，饮点水，省得蔫巴！”柳叶不满地瞪了一眼大牙，告诉我们，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这个“十月初交”除了我的推断以外，可能还有另一重含义。那就是在《诗经•小雅》中有一篇古诗，名字叫做《十月之交》。诗中写的是朝廷乱政殃民，以致灾难频生，人们受难的情景。通过一系列对日食、月食、地震等自然界的灾异变化来提示政治黑暗、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揭示天命无常。柳叶仔细研究了一下这首诗，却发现诗的意境与我们所查询的这件事隐约中有着几分相似，冥冥中感觉与我们一直追查的秘密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柳叶自己也不敢肯定，这才不远千里地跑来和我们商量。我和大牙听到这里如泥塑木雕一样，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之后，我才问她：“你是说珠子上的‘十月初交’与《诗经》里的《十月之交》有关系？”“我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不过，我总觉得这首诗中像是隐藏着一些什么意义。我已经想了半个月了，拿不定主意，来找你们商量的。”“《十月之交》？什么诗，没听说过啊？”我瞅了瞅大牙：“《十月之交》是诗经里收录的，不是你看的《唐诗三百首》啥的。一般小孩看唐诗，青春期读宋词，小资白领就欣赏元曲了。而《诗经》那是绝对有学问的人才欣赏的东西，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这个还真不怪你。”“别屁股后绑扫帚，装啥大尾巴狼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以为咱就是屯老二进城，啥也不知道。”柳叶看大牙呤诗的酸劲很有意思，取出一张纸，把这首诗默写下来，递给我们。纸上的字写得很飘逸，我们不好意思的是好多字都不认识，只能恬着脸问柳叶。她把我们不认识的字都标上拼音，这回好歹把字认全了，都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这可真是灶王爷找孩子，丢人丢到家了。纸上很规整地写了八行，每一行就是一小节，柳叶从第一节，逐字逐句地解释给我俩听。第一节：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是说十月初一这天是辛卯日，天上突然发生了日食，月亮黯淡没有了色彩，太阳也失去了光芒。而现在的天下黎民，难以抑制的哀痛。第二节：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这节说的是，日食月食代表了凶兆，运行的常规也不遵照了，这些都是因为天下没有了善政，空有贤才也无法施用。第三节：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惨莫惩？说的是，雷电轰鸣闪亮，天不安，地不宁。江河沸腾，山峰坍崩。高岸竟然成深谷，深谷却又变高峰，应该是描写一些灾难或是地震的情景。第四节：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禹维师氏。醘妻煽方处。说的是诗人自己皇父的一些个人简介。第五节：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汙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这一节主要是感叹他的皇父，不识时务，把他调去边疆服役，事先却不告诉他，使他一直蒙在鼓中。第六节：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慭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赞叹皇父的圣明，提前把重要的人和物都迁往了向都，躲避了灾祸。第七节：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意思是要尽心竭力做好事情，辛苦也不能说，平时就算没有过错，别人都会馋言污陷。黎民百姓受难，但灾难并非是老天给的。第八节：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这一节是感叹天下之人都在梦中，只有他一人清醒，天命无常难以预料，不敢像别人一样只图一时之乐。这首诗晦涩难懂，说了好一阵子我们总算明白了这诗中写的大概意思。大牙用手边不断地敲打着这首诗：“好听的说叫怀才不遇，难听的就是自不量力。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就像有多大能耐似的。真要是有才，我和你们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自然就能让人看出来。就像我，你们说我啥时候说过自己有才？”我和柳叶听大牙说完，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大牙的肚子，相视一笑：“不到月份吧，还看不出来。”大牙气得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我和柳叶笑得是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