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王城在三湘郡算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三不管地带。
象一个世外的桃源没有乱世中的勾结、算计、栽赃、谋杀,一切都在女王的管理下井井有条。
没有人敢在城中惹事,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就必须遵守这里规距。
女王虽然名义上没有弟子,但是整个土司王城却有一大帮的记名弟子。
为了更高的境界,为了成为女王真正的弟子,为了修行真正的仙术,每个人都忙碌。
忙着修行,忙着完成女王交待的任务。
时间一长,除了诗语、诗画以外,大家都忘了女王还收了一个最小的弟子。
一个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岁,被女王打了一顿之后赶到了土司王城后山,谁都不敢去的地方,每天的任务就是砍僵尸。
天生刚来的时候还是让很多的人惊羡,都说他可能是女王收的唯一个真正的弟子。
只是时间一长,大家便慢慢地将他遗忘了。
试问女王会将自己最心爱的弟子,罚去将军墓里砍僵尸?
在人生修行最宝贵的时光里被罚去砍僵尸?
连人人羡慕的巫术都没有资格去学,就被罚去了后山,一个鸟都不飞过的地方。
自从上山之后,天生便没有下过山。
他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是诗语带给他的,他见过唯一的人就是诗语。
女王不会来将军墓,他也自然见不到她。
天生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的修行生活,这是他在北门口的后街,还是在张平的土匪窝里,都没有的宁静。
并不是天生不想下山,而是他真的很忙。
读书、练刀法、钓鱼、砍僵尸让他几乎就没闲下来过。
并且吃了二个月的铁甲鱼后,他又感觉到了境界的松动。
十岁的金丹境?说出去会不会吓死人?
……
屋前的菜畦已经被他砍得精光,白萝卜、红萝卜,吃不完就用盐腌了起来,等着开春后再播种新的菜种。
诗语也不知道有多没没来看天生了。
自从上回送来送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后,就象从人间蒸发一了一样,消失在了天生的生活里。
还好天生屋里堆满了诗语带来的大米油盐,肉食早就吃光了。
天生把钓上来的鱼烘干后炒来吃,倒也不缺食少穿。
整个世界似乎已把天生给遗忘。
他自己则象一个快乐的小野人,在这块属于自己的天地里生活,修行。
甚至这一年的大年三十,诗语也没有出现,老山羊也没有回来看他。
想着自己有空灵玉里还有吴大白的留下的一大堆财宝。
张平给自己的二百银币也没怎么花,他现在算是土司城除了女王最有钱的人了。
哼着小调,他不急不慢地,头一回往土司城里走去。
花了二个时辰,趁着年前在城里买了一大堆东西,光是吃的就够他吃到清明后了。
找了卖鸡的摊子,天生买了不少的鸡肠,从诗语走后,他基本上就钓不到鱼了,因为没有鱼饵了。
没有去见女王,在城里找地方吃了二大碗猪脚面,这才摇摇晃晃往山上走去。
……
很快是年三十,这是天生头一回自己一个人过年。
不仅老酒鬼不在,连老山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更别说那半路认识的诗语了。
将军墓地外面的石屋里,只剩下天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天一早天生杀了一只鸡,煮了一条鱼,又炒了一盘豆腐,一盘葱花煎蛋,这还是他跟老酒鬼学的几样过年必吃的大菜。
青菜自然是没扯完的雪里红和腌好的红萝卜。
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天生抬头望着门外有天空,长笑一声:我乃王自天生,自然天生孤独,不与世间权贵低头!
说完一仰头,将碗里的酒喝了半碗。
老爹,你就要年年有余,我今天煎了一条鱼。
老山羊,你喜欢吃鸡,我今天煮了一只鸡!
小哑巴,你喜欢吃蛋鸡,今天我炒了一盘蛋。
我乃王者,自然喜欢吃豆腐了!
哈哈哈!齐全了。
喝了一碗酒,吃了半碗菜,天生想起了吴大白留下的诗信,随手翻开,狂吟了起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天生头一回喝醉了酒。
屋外的北风劲吹,屋里的他倒在床上,和衣而眠。
不知何时,诗语跟女王来到了天生的石屋。
诗语替天生拉上了被子,女王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往走,顺手关了上大门。
“女王,你明明很心疼他,为何要这般对他?”
诗语掏出丝巾擦着眼角的泪水,天生吟唱的诗词她虽然不懂,可是她听懂了天生的孤独和寂寞。
女王拉着她走出了紫竹葱葱的小院,站在风雪里,半天不说话。
“王自天生,天生孤独!他若以后要行走江湖,就要学会面对这种孤独,否则跟你们这些温室里的花朵有什么区别。”
女王冷冷地说道。
“可是,可是......”诗语已经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