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瞥了一眼李显，朗声道，“父皇明鉴，儿臣以为，在此事未查察清楚之前，李大人已不宜在刑部侍郎之位上，以免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心生不满……待此事查察清楚之后，再让李大人官复原职即可……”
话音一落，朝中亦有几人附和，道，“齐王殿下所言甚是，确需将此事查察清楚……”
李显面沉如水，一指众人，道，“你……你们……”
又叩首，道，“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
楚秋一拍龙案，身体陡然站起，眸子一眯，目光一扫齐王，李显，百官，喝道，“尔等说够了没有？”
声若惊雷，在大殿回荡。
齐王及一众百官盛怒，遂跪伏在地，低下头颅，不敢再言。
楚秋一指苏卓，冷声道，“方才朕让尔等献策之时，你装聋作哑，而今却又跳出来意图追责，你以为朕不知道尔等想的是什么？什么查察李显是否与田文正私通……田文正为剑南关副将，乃朕亲允，尔等是不是也想查一查朕是否与燕国私通？”
目光汇于齐王之身，楚秋笑了笑，道，“欲查李显，罢其官职，不知朕是不是也要退位让贤啊，让尔等好生查一查？”
语罢，齐王面色大变，叩首，道，“父皇恕罪，儿臣绝无此意……”
齐王冷眼一瞥方才作声的几位官员，冷哼一声，道，“历来尔等相争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是朕不知，而是朕以为尔等会有分寸，却没想到……你们，让朕很失望……”
一拂衣袖，转身离去，倏地，又回头，双眸一眯，深深的看了齐王片刻，方离大殿。
齐王面色惨白，过了片刻方从地上站起身，后背已为冷汗浸湿，望了一眼楚秋离去的方向，齐王摇了摇头，面露苦笑。
“二哥。”
鲁王唤了一声齐王，又竖了竖拇指，讥笑一声。
鲁王走至李显身前，或是因情绪过于激动，李显许久都未曾站起身子，故鲁王欲上前搀扶，手刚触及李显胳膊。
却见李显将鲁王之手轻轻推开，李显一笑，道，“不劳殿下，下官虽老，可还未到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
鲁王眉头微皱，低声道，“李大人，方才本王正欲开口……父皇就已开口，故……”
李显缓缓从地上爬起，拱了拱手，道，“老臣谢过殿下，若殿下无事，老臣先行告退。”
鲁王嘴角微动，欲言又止，只得望着李显离去的背影楞楞出神。
齐王行至鲁王身旁，停留片刻，淡淡瞥了一眼，眸中有几分讥讽之意。
鲁王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后殿，楚秋立于窗前，沉默许久，方长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
肖一低声唤了一声。
楚秋摆摆手，道，“无妨……”
不多时，数百名信差携旨意自长安而出，行于官道，或往山南西道，或往山南东道。
正午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混于人群，缓缓驶出长安城。
行了十里之后，行至官道旁一茶肆之时，从马车上走出几人，在茶肆后牵出几匹快马，而后茶肆老者将茶肆关了门，一把火将茶肆烧未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