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路风面色未变,道,“殿下,末将于天阳数载,见萧非仁所行恶事不计其数,却无能为力,自知是末将之过……末将虽不聪明,可亦知殿下所指的乃是萧非仁身边有七境武夫为护卫一事……在萧非仁身边突兀出现七境武夫之时,末将亦曾暗中查探,却毫无头绪,只知这萧非仁绝非是一个七品县令如此简单……”
楚天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盯着路风几息,沉吟几下息,方道,“待刑部来人之后,你去北境吧,北境又一武将名唤许安乐,你可入其麾下,若三年之后你未死,可入长安。”
路风一惊,眸中掠过喜色,又怎会不知楚天之意,连忙叩首,颤声道,“殿下……”
楚天抬手,道,“莫喜,你去了北境,却只能为一个小兵,不再是从七品校尉,若你不愿,孤亦不勉强。”
“殿下……可是……可刑部若是来人,定会详查萧非仁一事,末将之事定也无法隐瞒,收受贿赂,末将……”
楚天淡淡道,“什么收受贿赂,那是陷害朝廷七品武将……”
说罢,楚天又冷冷道,“萧非仁已死,自今日起,由你暂代县令之职,理天阳政事,直到朝廷官员抵达天阳……再令人将萧非仁,萧人丁尸首悬于城头半月,以儆效尤。”
“诺。”
不久之后,校尉之职已无,然路风心头却满是喜意,阴霾已出,天亮矣。小兵又如何,北境多战事,三年,足以再入七品……
路风转身出殿,而楚天则是取来笔墨纸砚,修书数封,一封交于楚秋,让其派朝廷官员入天阳详查此事,还天阳百姓一片青天,又心敢此事棘手,故让楚秋让葛涛亲赴凤来郡,以作帮手。
一封,则是交于葛涛,心中所书,乃关于路风一事。
不久之前,葛涛手下有一心腹名唤许乐安,为朝廷调至北境为六品武将。
观黑武军之状,知晓路风是一将才,而北境多战事,正是路风一展身手之机,而楚天如今又对路风未完全信任,故入许安乐麾下,是为万全之策。
至于另一封,则是写给如今已是长安书院院长的孟夫子,却是为张一孟而写。
张一孟虽年方十岁,可心智远非常人可比,遇大事而不慌,不骄不躁,若教得好,可为贤才。
而观普天之下,孟夫子是为最好的先生。
写好书信,楚天出殿,将信交于路风,让其以八百里加急送至长安。而后又脚尖一点地面,身形飘然而去,秋风浮动衣襟,其状宛若谪仙,一时惹得一众兵卒满面艳羡之色。这世间,又有几人不想如此,可能如此者,又有几人……
“太子殿下,真为仙人也……”
有兵卒轻叹,众人纷纷点头。
若不为仙人,又怎会不在长安好生待着,反而到这临近江南之地,将为祸许久的萧非仁诛杀。
众人又怎会知晓,楚天之所以会到天阳,不过是因不久之前以北风充饥,今夜老黄与牛私奔,而已……
不多时,楚天已至张庆居所,院门外,老黄与其老婆扔在你侬我侬,让楚天好生不悦,不禁唾了一口唾沫,道这究竟是何世道,一国储君,竟被一头牛秀了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