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竟如此恨其父王谷,王氏族人却是楚天始料未及的,明明之前言其同胞兄弟,母亲之时,慕容云还面有些许忌惮之色,可仅说了一个王谷,却让慕容云如此歇斯底里,道出心中深藏之事。
楚天知晓王谷二字并不足以让城府极深,心志坚定的慕容云如此,见吕一狡黠之笑意,方暗道,“莫非是蛊……清微老道曾言擅用蛊者,可以蛊乱人心志。想来定是吕先生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慕容云中了蛊,方会让慕容云如此……”
想清缘由,楚天不禁一笑,似慕容云这等人,本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唯有让其心智大乱,心神崩溃,方有机会让其道出逆贼名单。
楚天双目紧盯慕容云,徐徐道,“不曾想慕容大人竟过得如此之苦……如此想来,慕容大人之所以行谋逆之事,想必不只是想让王谷后悔……亦想让曾经欺凌你的族人,兄长死无葬身之地吧?”
“对……对……我要他们死,无一日不欲生啖其肉,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将他们的头颅挂在那个老匹夫的坟前,让他知道他错了,大错特错,既然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韩非咬牙切齿,脸颊之上伤口已然崩裂,血液流淌,其状甚为骇人。
楚天起身,缓缓行至慕容云身前,面露哀意,道,“其实,慕容大人与我也可算是同病相怜……我虽为太子,却无一日不受誉王,鲁王,齐王欺凌,父皇虽知,可被骂的却总是我……就因为他们有母亲庇佑,而我没有……所以我就该受欺负么?五年之前,父皇明知是有人故意陷害,却仍旧将我送到鹤鸣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了一个道人……这是何等耻辱,焉有皇子去做一个道士之理?这天下,又岂有人真当我是太子储君?”
楚天面目狰狞,声音逐渐冰寒,又道,“望月楼诗竟天下,一指败葛涛……可笑天下人还真以为是我所为,也不想想,短短五年,又岂会有人能一步登天迈入八境?之所以如此,不过是父皇有谋划而已,父皇早就想动韩非,却又恐朝堂动荡,而我,便是动韩非的最佳人选……毕竟,我是一个必死之人……”
见慕容云楞楞的盯着自己,楚天心头暗笑,又怒道,“慕容大人想必在梁郡那个钱庄中已见过我,已听闻你之谋划之所以会失败,乃是因我……慕容大人怎不好生想想,凭我一个半废的太子,又岂会有如此大的能量?一切皆为父皇之谋,你以为父皇不知你们的谋划么?你们于朝堂中有人,父皇在你们中又岂会未安插人?你我皆棋子,父皇又岂会真由一个当过道士之人做上储君之位?我最好的归宿,便是带着铲除逆贼之功而亡,如此,才不会丢了他的颜面,丢了大楚的颜面……”
楚天惨然一笑,道,“可笑世人愚钝,可叹父皇谋略天下无双,不仅让韩非身亡,以此打压韩非一脉之官员,又让慕容大人数年谋划化为泡影,更除掉了我这个他早就想除掉的太子储君……”
慕容云双目死死的盯着楚天,双瞳微动,似是在思索楚天之语。
楚天瞧见慕容云余光微瞄吕一,笑道,“什么血蛊……什么命若游丝……不过是给天下人得一个说辞罢了。不过过了今夜,却已到了我魂飞魄散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