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慌乱、空白……
林依然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张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手却已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在响到第二声的时候就被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张扬道：“你生气了？”
林依然终于出声，似乎在咬着嘴唇，声音有些异样：“我不该生气吗？”
张扬没有说话。
林依然道：“恋爱中的女孩子，总喜欢问一些看起来很傻的问题，我也在犯傻，可我从没有问过你‘如果我长得不漂亮，你还会喜欢我吗’这种问题，因为我知道你最初喜欢我，跟所有曾经向我表白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外乎也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外形的漂亮似乎很容易跟肤浅、花瓶这些词联系起来，可我的的确确因为自己的美丽而欢喜、自信，甚至骄傲，这骄傲不是家境、外表带给我的，而是妈妈自幼教导，一个女孩子的教养、矜持、自信！我知道你最初喜欢我，是因为我的漂亮，可我同样自信，你跟我在一起，却不会仅仅喜欢我的漂亮。”
“我才十七岁，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恋爱，我相信这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所以我没有办法解释喜欢一个人的过程，我只知道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看一个人对待爱情的态度，不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一个人，而是时光荏苒，青春不在，很多东西都已经发生改变了之后，他会不会改变。所以如果我问你，我不会问你如果我从不漂亮你会不会喜欢我，我会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不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也不会爱错人，所以我知道答案，就算哪天犯傻，我会问出这个问题，我也同样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如果你的问题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唱歌了，写不出令人惊艳的歌曲、写不出永恒经典的诗词，我还会继续喜欢你吗’，我就不会生气，我会觉得你很好笑，也很可爱，同样我也会告诉你你的期待或者笃定的答案：会！只要林依然喜欢了一个人，那么不论贫穷或是富贵，才华横溢或是平凡普通，她都会傻傻的一辈子喜欢着这个坏蛋！”
“毕业欢送会上，你唱《同桌的你》其实目的就是为了跟我告别，而在那之后，你对我的态度的确也是在告别，告别曾经的喜欢和爱恋，可我就是相信你还会喜欢我，还会跟我在一起，所以我会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聚会，所以我会跟你走，所以我会带你去敦煌，所以那天我会告诉你，‘只要是你请的，每日三餐，顿顿白饭，我都甘之如饴’，你从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认为林依然是一个说话随便、轻易就能许诺一生的轻浮女孩？”
林依然说到这儿，似是委屈，似是气恼，声音低而柔缓，“你说，我不该生气吗？”
张扬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该！”
他顿了一顿，又柔声说道：“不要哭了，我会心疼的。
”
林依然带着鼻音轻轻哼了一声。
张扬又道：“谢谢你，依依。”
“谢我干嘛？”
“谢谢你，让我终于找到了踏实、真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至少对你来说，现在的我才是你不可代替、不可或缺的唯一。”
“厚脸皮！”林依然轻嗔一句，可已听得出来，她不再生气了。
张扬笑道：“我给你唱首歌听好不好？”
“嗯。”
于是张扬就扯着嗓子大声唱：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出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
林依然本来满心欢喜期待，等他唱什么柔情蜜意的歌呢，结果这首《爱情买卖》一出来，毫无心理准备的小妮子愣了一愣，直接就笑岔了气，张扬还没唱完，她就在电话那头笑得喘不上气了，捂着肚子说笑得肚子疼。
张扬笑道：“这歌其实旋律还是不错的好吧？”
“那你最好也别发出去，不然回头你的粉丝肯定被你这神转折都给吓跑了。”林依然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娇腻甜美。
“你要你开心就好。”张扬忽然想起另一首歌来，笑道：“我忽然又想起来一首歌，回头我找人伴舞，录制好再让你看，保管你更喜欢。”
林依然忍俊不禁地笑道：“不会还是‘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吧？”
“不是，比这个还洗脑，不过比较肉麻一点。”
林依然想起刚刚张扬唱的《爱情买卖》还在笑个不住，张扬又道：“对了，事情还没跟你说呢。”
“什么事啊？”
“那个，跟楚瑜有关……”张扬硬着头皮把楚瑜跟杨雨婷搬进来住的事情说了一遍，林依然“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也快要开学了。
”
“是啊，快了。”张扬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妮子怎么把话题扯到了这里来，她一点都不介意？这好像已经不是懂事了吧？
“我可能要提前去燕京呢，不知道学校宿舍能不能住……”
额……
这下张扬终于反应过来了，笑道：“那你就过来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