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八斗立刻跳出来,“我知道,干肉、芹菜还有老些东西,我哥拜师时我见过!”
云开顺嘴问了一句,“你哥拜了谁为师?”
曾八斗挺起胸脯,“青阳书院的山长宁适道,宁山长可是咱们青阳县鼎鼎有名的大儒呢。”
云开眨眨眼睛,不晓得为什么听到宁适道这个名字她居然有种熟悉感,似乎这个人跟自己有跟大的关联,或者说跟傻妞有很大关联。
云开晃掉这些想法,接着问道,“除了干肉和芹菜还需要什么,丁异是拜师学医不是学文,拜师礼也一样吗?”
曾八斗哪记得住那么多,脖子一梗道,“一样!”
云开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又问道,“你拜师的时候呢,用的什么?”
“十条干肉。”曾八斗有些心虚,他书读得不好,只拜了镇里的先生,连青阳书院的边都没摸着。
云开觉得还是再找个人验证一下为好,“这是大事儿咱不能差了礼数,等我去问问三叔。”
云开跑到帮自己家挖地基的人群中寻找三叔安其堂,帮工的村里人听说丁异要正式拜神医为师,顿时一片羡慕嫉妒恨。
安其堂用脖子上的手巾擦着汗,想了想才道,“学医和学文应是一样的,都要学本事和做人的道理。拜师有六礼: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和干瘦肉条,有些大户人家还会给先生准备红封,神医定非庸俗之人,红封可免六礼应备。”
曾八斗拜师的时候,除了干肉,他爹还包了个大大的红封,听安其堂这么说,他就气不顺,“直接送钱不好吗,啥不是钱买的,送了钱先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爹说了,只有没钱还死要面子的穷鬼才瞎讲究!”
曾八斗的暴发户气息扑面而来,大伙惹不起躲得起,又开始挖地基。
云开拉了丁异到一边商量,“我刚给你赚了十贯银子,咱现在就去买干肉,其他东西我家都有,回来再拔芹菜。”
丁异睁大眼睛,云开凑近他的耳边,笑嘻嘻道,“那个治冻疮的药粉卖给曾八斗了。”
那药粉是丁异跟神医学制药时的失败之作,害他吃了不少苦头还被药童嘲笑了好几天,丁异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难受。
曾八斗凑上来,“说啥呢,说啥呢?”
“没说啥,我和丁异要去买东西,你自己玩!”云开推开曾八斗凑过来的胖脸,拉着丁异就走。
曾八斗立刻跟上,“你们休想赶走小爷,小爷我想去哪就去哪!”
云开懒得理他,拉着丁异商量,“你娘那里要不要说一声?”
自上次他穿了新衣回家仍旧被娘亲无视后,丁异每次后来都只是在门缝中巴望一眼,没再进过家门。今日呢?
丁异慢慢点头。
见丁异打开大门进去后,小胖子曾八斗在后边嚷嚷道,“我也要进去!”
云开反手把门关上,“你去干什么,在这儿等着!”
曾八斗见云开也在门外,哼唧几声才靠在墙上玩马鞭。街角站着的几个闲人见到傻妞和曾八斗的关系这样好,又开始怯怯私语,云开好奇过几天村里又会传出什么闲话。
院子里一如既往地干净,朵氏照旧在堂屋里织布,照旧是看了一眼丁异,又淡漠地踩着织布机,双手不停地在经线之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