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异和云开个子小,混在买年货的人群里很不眨眼,杨满囤也没注意到。他晃悠悠地左看右看,路过一家成衣铺时见看店的是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小媳妇,还进去以买衣裳为调戏了人家一番,污言秽语得愣是把小媳妇气哭了。
这小媳妇转身跑进后院,喊出她的五大三粗的丈夫,这男人拎着棍子叫骂着追了杨满囤三条街。
这男人跟丢了杨满囤后,站在街上骂了一大顿才走了。似是看热闹的云开也傻眼了,因为她也找不到杨满囤了……
丁异却没有跟丢,他带着云开躲在一辆马车后,指了指对面的小巷子。
不大一会儿,杨满囤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冲着远去的男人无声呸了一口,又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云开刚要接着追,却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马车里的白雨泽掀开车帘,低声问道,“大姐儿这是在玩什么?”
云开抽抽嘴角,“不是在玩儿,遇到个熟人,打算跟着看他要干什么。”
白雨泽看了看前边晃悠着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中年男人,伸出手,“你俩上车,我带你们过去。”
云开眼睛一亮,立刻带着丁异上了白雨泽的马车。
白雨泽是个识趣又体贴的人,云开不说那人是谁,他也不问,只吩咐车夫跟着前边的杨满囤,然后与云开随意闲聊。
他几次把目光落在跟在云开身边安静的丁异身上,发现这小子悄无声息地长大了。浴佛节时初见,丁异跟云开的影子没什么两样,毫不显眼。但现在他在坐在车里依旧不说不动,却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因为丁异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安静或者说冷静的气质,越发地明显了。白雨泽知道丁异是神医弟子,忽然好奇这孩子几年后的模样。
“他进去了!”云开和丁异的小脑袋凑到车窗口,看见到杨满囤进了个院子,然后……呆了。
因为这院门口站着一个浓妆艳抹,头戴大红花,身着火红石榴裙,挥着红帕子的老女人。就这么形象鲜明的人物,云开不用看招牌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丁异立刻道,“我去!”
“你进不去的,算了吧。”云开可惜又无奈,杨满囤进了瓦子,他们俩不可能跟进去。
白雨泽见她的小脸满是纠结,便抬声道,“其丰,去看看。”
“是!”跟在车外的随从白其丰非常自然地进了瓦子,云开他们等在不远处等消息。
听着马车外传进来的老鸨招呼客人的声音,再面对着白雨泽,云开觉得有些尴尬。
丁异则直接抬手堵住了云开的耳朵,云开……
十五岁的白雨泽,脸皮也有些发红。他轻咳一声,与云开商量道,“你爹打算开芦苇画作坊的想法非常好,你觉得这作坊开在哪里合适?”
他这属于无话找话了。
安其满前几日跟云开商量过,觉得把芦苇画做大更有前途,便想跟白雨泽合伙开个专门加工芦苇画的作坊。安其满负责带着人制画,白雨泽负责卖画,两人各出一半的本钱,卖的钱也平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