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哥哥怎么没跟夫人一起来?”宁若素脆生生地问。
何氏见她问起二儿子,立刻笑颜如花,“他在家读书,过几日再来找你玩。”
云开抽抽嘴角,曾八斗那货是因为脸肿成了猪头,不好意思出来见人罢了。
哪像她,心里素质这么强大。
“咦?这不是上次在放生池边遇到的姐姐吗?”宁若素似是刚见到云开,好奇地一步步走到云开面前,眼里闪过狡猾。
云开点头,“是我。”
“姐姐还带着围帽,是脸还不好吗?”背对着曾八斗和宁致远,宁若素一脸嘲笑,与她的语气大相径庭。
“嗯。”她这个表情云开见过很多次,这是她要使坏的前奏。
宁若素歪着小脑袋,继续道,“让素儿看看姐姐的脸好不好,素儿这里有药,给姐姐抹上姐姐就好了,就不丑了。”
说完,她伸手去拉云开的围帽,曾九思转开目光,宁致远只是淡淡地看着。
她的手刚摸到帽边,就被丁异伸手一挡。丁异没有用多大力气,宁若素却一声痛呼,跌坐在地上,委屈地哭了,“疼,娘,女儿的手好疼。”
何氏看得明白,不过还是配合安若素演戏,“二姑娘是好意,你这孩子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曾九思面露急切,丫鬟上前扶起二姑娘送到夫人榻前,婆子看了一眼二姑娘白若雪的手腕,惊呼道,“夫人,二姑娘这是扭到手腕了!”
“娘,不怪那位小哥哥,是素儿自己摔倒的……”安若素趴在江氏身边,豆大地泪珠子一滴滴地落下来,“女儿好疼……”
江氏立刻冷了脸,“若没有他一推,你能摔倒?放肆!”
曾九思皱了眉,宁致远也一脸阴沉,“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来人,去请他的父亲过来!”
何氏冷笑,“他的父亲是个出了名的只会赌钱吃酒打人惹事的混账,大少爷与他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难怪他小小年纪就如此野蛮,原是从小缺少教养的缘故。”江氏身后的婆子也帮腔。
这一巴掌又一巴掌,火辣辣的打在丁异脸上。
云开一步步地向着宁家母女走过去,曾九思立刻挡在云开面前,“你要做什么?”
“让开!”云开冷冰冰,“不是说手腕扭伤了么,我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这傻妞又不是郎中,能看懂什么!”何氏沉着脸道,今日带他俩来就是为了让江氏出气的,本打算一个个地收拾,没想到她却自己撞上来了,倒也省了事。
见云开不动,婆子立刻过来拉扯,“让开!”
还不等她的手落在云开身上,丁异就到了,一拉一扭,只听一声闷响,婆子尖叫着捂住手腕在地上疼得打滚。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场面吓到了。
宁致远大步走到丁异面前,“你竟又出手伤人!”
“这不是出手伤人,只是示范。”云开冷冰冰道,“看到没有,这才叫扭伤了手腕!”
还不等宁致远再开口,丁异又弯腰拉住婆子的手,一拉一扭,婆子不叫了,只是躺在地上哼哼。
云开抬起头,“这就是扭伤手腕又接好了。怎么样,你的‘亲妹妹’不是扭伤了手腕吗?要不要让丁异给她治一治?”
她这语气让宁致远微微发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因说谎被人拆穿,安若素的脸色变得通红。江氏倒很安稳,“男女授受不亲,我女儿的伤不劳你们出手。”
云开提醒道,“真不治?若是什么病根,以后被人碰一下就扭了咋办?”
江氏皱起眉头,“不治!”
云开叹息着摇头,“本来我们还有很多好药,想给宁儿姑娘用一用呢。”
提到他们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何氏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用试,不用试,二姑娘没事儿。”
“宁夫人的病我们治不了,宁二姑娘的伤又不让我们治。那我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了,曾夫人,我们可以走了吗?”云开直接问道,待在这里她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何氏还没说话,就听“哗啦”一声,院里有人摔了碗碟,“大姑娘?”
云开听了这熟悉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僵。
“大姑娘……回来了……”院内那人,踉踉跄跄冲进来,跑到云开面前,眼里都是泪花,激动得直喘气。
这是容妈妈,傻妞的乳母,一直陪她住在小院里的人。云开隔着面纱看着,似乎一年不见她的模样苍老了许多。
容妈妈眼泪掉了下来了,激动得伸出手,“姑娘……”
丁异把她挡住,拉着云开往后退。
屋里的人被容妈妈这一番举动惊着了,宁致远和宁若素不敢置信地望着云开,曾九思和何氏则吓掉了魂儿——这个丑陋的丫头,真的会是曾九思的未婚妻,曾家的儿媳妇儿?!
江氏觉得云开绝不可能是宁若云,她安下心,比容妈妈还要激动,眨着泪花站起来,语无伦次地颤抖着,“容妈妈莫乱说,咱家大姑娘在别院静养呢,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云儿……”
云开跟他的妹妹差太多,宁致远也是不信的,“在客人面前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容妈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云开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心中不免替傻妞觉得悲哀,开口解释道,“你认错人了。”
听到她字正腔圆毫不唯诺的声音,本十分肯定的容妈妈也犹豫了,“可是这身量,这音调,明明就是啊……”
江氏觉得,这是把老爷从小贱人身边拉过来的好机会,便问何氏,“曾夫人,这孩子是?”
“她确实是安家去年冬天领养的,但应该不是贵府的大姑娘。”何氏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怕这傻妞是宁家的那个傻妞,若真是这样,她这才叫搬起石头咋了自己的脚。
不对,是砸了大儿子的脑袋!
江氏连忙道,“不管是与不是,总要问明白了才好,快去请老爷过来!”
宁适道来后,听了事情经过,不露声色地问云开,“姑娘本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