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将图纸展开,悬挂在背后的屏风之上。
这张图纸正是他昨天下午才梳理出来的人物关系图,庞思远、许琴儿等十几个人名赫然在列,每个名字均用圆形圈了起来,其中还有一个圆圈中空空如也。圆圈之间画着复杂的连线,连线上标注有小字作为备注。
凌风拿起毛笔,将西洋人三个字填入了空白的圆圈,这样,整个脉络算是清清楚楚了,然后他对着图一一解释起来。
“庞思远觊觎许琴儿,也就是我家老婆的美色!”,凌风此时吊儿郎当的习性又按奈不住了,还未拜完堂,就当众叫许琴儿老婆,把盖头下的许琴儿羞得小脸通红,两只手无处安放的抓着衣摆。当时已经有了老婆这个称呼,但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没有哪个不害臊的人敢这样亲昵的叫出口来。言归正传:
“庞思远觊觎许琴儿的美色,想方设法逼迫许家确立亲事,但许家并未同意,当然,这并不足以激起庞思远去做杀人放火之事,而后许家举行招亲大会,恰巧不巧的被鄙人夺了冠,庞思远迫于舆论压力,只能暂时放弃强抢许琴儿的念头,但是他不甘心啊”。
“但这也不足让他冲动的失去理智,真正酿成大错的是这西洋人找到庞思远之时,他利用庞公子的那点心思,为你想了一招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的馊主意——烧仓库!”
“庞公子,我说得没错吧。你的真实想法是不是想着许家的贡绸没了,无法向朝廷交代,最后你出面,求你爹到圣上面前求情,将仓库失火归结于天灾,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放过许家,最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到时候许家迫于生存,便只能答应你与许琴儿成亲?是也不是!”,凌风步步紧逼,将庞思远的放火动机和心理分析得头头是道。
“凌公子,不是这样的,都是这个洋人,他想借助朝廷之手,让许家覆灭,他想垄断丝绸生意,然后将上好的丝绸全部运往大不列颠。”,庞思远已然失去了理智,竟然开始主动招供。
“哦~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此时基本已经真相大白了,引起了好一阵哗然,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还想听听下文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讲下去了,但是县令大人却不干了,他想听听这凌风到底是如何破了这桩奇案,便以拳头代替惊堂木,狠狠的敲在了茶几之上:
“大胆,尔等放火焚烧朝廷物资,这是死罪,严重者,株连九族!”,钟守义此时在这临时的衙门里,拥有最高话语权,便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你这逆子,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啊~你这是要害死你爹啊!”,庞启强此时已经失了威风,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搞不好真的要杀头的。
凌风见此情形,并未心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由恶人开始,那就得由恶人自己来承担结果。
“庞思远,你看看这是何物?”,凌风拿起那块被烧得只剩下一只边角的布头,布头之上绣着一个醒目的“庞”字。庞思远看到这块布头,差点没晕过去。
“这块布头,应是一块完好的手绢,当日,你就是用这张手绢,沾了凉水之后,将白磷包裹其中,然后再将其塞入一卷用凉水浸透过的布匹之中,这样可以让这白磷在温度较低时暂时不会燃烧起火,然后趁许家仓库伙计搬运布匹之时,差人故意冲撞运货的马车,将布匹扔进散落一地的货物之中,就这样,这卷布匹便被伙计重新装上了马车,一起运入了琴雨仓,大仓管入库记账时,已经发现了多出来一卷布,但布匹并无差别,就一起入了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