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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雄关漫道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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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50年1月7日,深夜,巫山要塞。
  “嗷嗷。”
  凄厉的吼声响彻战场。工藤少校浑身发抖。他听着远方激烈的战斗声。为了以免万一,工藤已经下令全体士兵远离战场。黑色战士也好,制裁者也好,高阶变异者也好,他们都是真正的怪物。一般人牵扯进这种怪物之间的战斗,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所以工藤才选择冷眼旁观,这既是为了士兵们的性命,也是为了能够让拉纳他们腾出手来,放心大胆的战斗。
  但是,这么做,就真的足够了吗?
  工藤强行忍下心中的不安。他拿起望远镜,在镜头中,他看到斯蒂尔正和黑色战士全力缠斗。纳达瘫坐在不远处,她似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而小兔狲正挡在女孩身前。鲨和拉纳的尸体散落在战场角落,他们与其他人类士兵的遗体混杂在一起,分都分不出来。
  这就是结局吗?
  太愚蠢了。
  工藤合上眼睛。从理性的角度,他现在应该立刻撤退。两位制裁者,再加一个高阶变异者,就连这样的组合都无法战胜的对手,就算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当看到纳达痛苦不堪,绝望悲戚的面孔,当看到斯蒂尔虽然恐惧,但却坚持战斗的样子,他的心中却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工藤环顾四周,他看着大家。士兵们都是面带恐惧。他们知道,如果巫山要塞失守之后,东方定居点会面临什么结局。但另一方面,他们的表情却也带着深深的决意。这是混杂着恐惧与血气的感情。工藤深深叹气。
  “自己逃走,却让两个小孩子为人类牺牲,这实在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传我的命令,想要撤退的人都可以撤退。你们回到中央区,赶快向周长仁报警。但如果你们不想撤退……那就跟我走。”
  没有回应。一些士兵悄悄离开,但有更多的人选择留了下来。工藤少校露出微笑,他随即率领大家出发。黑夜朦胧,形同废墟的战场上,一小串人影鱼贯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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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斯蒂尔绝望嚎叫。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正一点点从身体剥离。野兽的力量正逐渐占据上风。恍惚之中,斯蒂尔甚至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到此为止了。
  不,还没有。如果说,部分解放依然无法阻止敌人,那就只有真正的解放了。只要能够保护纳达,自己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纳达,她一定会养着我吧。
  只要在她身边,就算我变成一只真正的狗,也无所谓吧。
  斯蒂尔的嘴角浮现出笑容。他鼓足最后的力气。淡淡的力量在变异者少年周身蔓延。黑色战士眯起眼睛。斯蒂尔抓住黑色的铠甲,他裂开嘴巴。
  “结束了。”
  “嗖”,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过。黑色战士一声哀嚎,它的右手竟然被一刀斩落。黑色战士急忙退后,但下一刻,它的身体却是被一个巨大黑影从上笼罩。
  “喵。”
  小兔狲猛地下脚,它将黑色战士踩在脚底。纳达挡在斯蒂尔面前,她嘴里咬着黑刀剑柄。女孩的双手还是低垂,冻紫的肌肤上看不到一点点血色。但唯独那对晶莹的眼睛,依然是寒光闪闪。斯蒂尔挪动嘴唇。
  “纳达……”
  “斯蒂尔,我不允许你解放。我也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只想要现在的你。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接受。”
  纳达艰难说道。斯蒂尔张大眼睛,渐渐地,他解除解放状态。少年的肌肉开始恢复。他身上的绒毛也变回到正常状态。斯蒂尔看着自己的伤口,被侵蚀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绝对的疼痛。
  太好了,我,还是我。
  斯蒂尔猛地呜咽,他好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噼啪”,黑刀碎裂,它瞬间蒸发,彻底消失在夜空中。纳达的眼神瞬时暗淡,她猛地吐血。
  “哇!!”
  “纳达!!!!”斯蒂尔惊慌失措,他赶紧接住女孩。纳达大口喘息,刚才的瞬间,她强行反击,已经属于不可为而为之。现在稍稍松懈,身体难免会遭到反噬。斯蒂尔紧紧地抱住女孩。他惊讶地发现,纳达的身体如此寒冷。
  “纳达,你怎么了。是力量使用过度了吗?”
  “不……不要紧。敌,敌人……”
  纳达挣扎起身。另一边,小兔狲却是感到脚下一阵攒动,它“嘶”了一声,立刻向后跳开。黑色战士趴在地上,它已经是全身伤痕,心脏被轰碎,右手被砍掉,刺骨的寒气还附着在铠甲上,整副身体仿佛都好像是从棺材里拖出来的,每挪动一步,都好像是最后一步。
  但是,它还在前进。
  纳达和斯蒂尔都是心中大骇,他们很清楚,黑色战士已经到达极限(当然,自己这边也是一样)。但面对这种意志,他们也不得不服气。现在,敌我双方都只剩下半条命,就看谁能支持到最后了。
  ……
  黑色战士继续逼近。斯蒂尔嘴巴呜咽,他的身体还在承受着解放反噬所带来的痛苦。而纳达则是浑身冻僵,动弹不得。黑色战士已经只在五步之遥。刹那间,小兔狲横跳一步,它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在两人跟前。黑色战士毫不退让,眼见攻击的角度都被阻隔,它干脆一拳向小兔狲的脑袋轰去。而小兔狲也含糊,它扬起爪子,一个巴掌横拍下去。“砰”的一声,两人的攻击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