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之地的时间过得很慢。
亦或者过得很快，只是在里面的人，完全感知不到末法之地的时间流逝。
唯有气息缓慢流动。
几年过去……
几十年过去……
几百年过去……
他们照旧坐在那里，好似成了石块一般，但没有死，因为还有沉稳的呼吸声。
甚至乎，他们的实力正在快速提升，远比在外界提升修为的速度还要快！
羽灵儿在众人修行的时候，飞出无数的雪白羽毛，然后一点点地，收集着分散着各处的易小川的碎片。
遇到那些纸屑，羽毛便会沾上纸屑，将纸屑轻柔地带到羽灵儿的面前。
这很困难！
易小川所分化的碎片有成千上万，在这偌大的末法之地，找寻这些东西，消耗不比吸收初始气息要简单。
可，羽灵儿就这么一年年的坚持下去，没有任何的疲倦之态。
然后，一点点的拼接。
用她脑海中最深刻的印象，来拼接出来易小川的模样。
又一个百年过去。
纸屑终于有了粗糙的形状，不过还差了很多。
时间白驹过隙，又过了千年……
纸屑有了人形，就差那么一点点。
羽灵儿呼出一口热气，然后，从怀里将自己珍藏的纸屑放了上去。
月十五也醒了过来，两千年的时间，气质已经脱俗，修为更是到达了恐怖的通神境界。
只是她不愿去吞食分身……并没有培养什么分身，也没有环次的提升……
她来到羽灵儿面前。
扫了一眼羽灵儿拼接出来的易小川，有些发愣。
随后点了点头。
轻轻地展开她的拳头，握紧的拳头里面，有一片易小川的纸屑，缓缓地飘落。
“齐了吗？”月十五忽然问道。
“齐了。”
羽灵儿惊喜地说道，这一刻，她等了许久，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
将所有沉浸于修行的众人都呼唤醒来，他们也一样得到修为的提升，虽然不如月十五那么变态，但是也很恐怖。
一个个都看向羽灵儿那边。
“这都两千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吗？”叶之岚摇摇头，就算易小川还活着，也不会两千年后才出现。
死了，就是死了啊。
“放弃？”殿首笑道，“圣妖大人，根本就不认为易小川死了，所以才这么辛苦的拼接着。”
也许，这是羽灵儿唯一的乐趣了。
如果易小川死了，殿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羽灵儿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所以，他并没有揭穿什么。
凤尊也看到了羽灵儿的行为，虽然感动，但还是摇摇头：“这样，没用啊。”
……
最后一片纸屑拼接完成。
可是易小川并没有醒过来，依旧是那副模样，始终是纸屑，没有一点儿的生命迹象。
众人都摇摇头。
就连羽灵儿和月十五都有些怔住，她们花了很多心思，才将这些碎片集齐来，为什么会没有用处？
为什么，易小川还没有活过来？
她们两个的神色都不好看，就像是不敢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不会的，小川哥哥，肯定还活着……”羽灵儿护在那边，不让风吹到纸屑。
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徒劳，易小川终究还是死了，众人不忍心打搅羽灵儿的美梦，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出乎意料的难熬。
羽灵儿忽然觉得两千年的时间不难熬，而现在的时间，却又难熬百倍，一秒钟可以被切割成一万年的时间，一片片的飘过，割裂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