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都是这样度过，碧灵被夹在幻象与清醒之间，常常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只道伤得太深。
在她痛苦地缩在墙角时，撒旦也只能默默守着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干这么蠢的事。
看一个女孩哭，他会心痛？
不信邪的魔神隔天就去抓了一群女孩，让她们一起哭。
没有，全都没有。
她们哭起来，是真的烦人。
只有她，他只想为她擦去眼泪。
***
一起蹲墙角一个星期后，碧灵说了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你蹲在这干嘛？”
“看你哭啊。”
“……”
第二个星期的第一句话在周六晚上。
“你怎么还蹲在这。”
“看你哭啊。”
“……”
第三个星期……
碧灵拽住撒旦的衣角：“你不看我哭了？”
“如果你哭，我就看。”
“那我跟着你，然后我一哭，你就能看见了。”
“……”
撒旦把碧灵抱起来，终于走出了那个阴暗的房间。
碧灵忧伤的小情绪在那以后就没有再飙过，只是她依旧怕光，依旧怕生人。
她只认撒旦一个人。
久而久之，魔宫中，碧灵成为除魔神以外的特殊存在。
每个人都不准靠近她十丈以内。
谁也不准和她说话。
撒旦以一个强势的姿态将这个小女孩从各方面完全占有。
在心中强烈的占有欲下，撒旦甚至每天只让她看见他一个人。
换作一个正常人肯定受不了，但那是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女孩……没人接近她，她只觉的安心，没其他的不适。
还有一点禁忌，就是不能在她面前提“死”这个字眼，更不能杀人，让她见血。
这些，撒旦都悄然做得妥当，没让她再看见过杀人的血腥场面。
然而，意外还是会有。
一旦发生，便是环环皆错。
撒旦拉着碧灵在魔族的“花园”散步时，遇上了魔族圣女暗地里处死婢女的事。
魔族圣女一向是拿来给魔始祖献祭的，没献祭前，地位仅次与魔神之下，处死婢女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错了时机。
圣女一刀刺入婢女的胸口时，撒旦甚至还没来得及挡住碧灵的眼睛。
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喷洒而出的，血……
所有刻意逃避的画面在这一刹那疯了一般地涌出来，几乎要炸裂开她的头脑。
“啊――”碧灵抱着头蹲下，全身开始发抖。
撒旦一惊，不及多想，将她抱起，闪身回到寝宫。
“你怎么了！”撒旦几乎是低吼出声，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着急。
碧灵全身的骨头咯吱咯吱地响着，面色也开始苍白，痛苦中，她咬牙道：“出去！”
撒旦根本不放心她，这时候出去绝对不可能，无视她警告的眼神，他硬是坐在床边，动都不动一下。
白光自碧灵的皮肤里射出，丝丝的血液在她皮肤的表面汇聚，骨骼强行拉长中，碧灵疼得已经说不出话。
第二次逆生长让她丢了半条命。
白光散开时，床上出现少女赤裸的身体。
撒旦眸光微变。
上前抱起少女，撒旦探了探呼吸。
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