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达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他似乎是遵从着自己的本能说出了这句话。
哪怕上一刻他还对沈渊这位大汉国师无比忌惮，可当透过沈渊的眼眸接触到那诡异而又神圣的双眸之后，奎达对于上帝的信仰压倒了心中的一切念头。
教廷之中每一位六境的圣域强者，在曾经天堂开启的时代都是能够在死后登临天国成为天使的存在。
他们的圣域是地上神国，他们的灵魂会化作上帝的仆从，他们从登临圣域之境的那一刻便彻底归属于上帝。
第六境之下或许有虚假的伪信徒，可凡是升入六境者必然都是上帝最虔诚的狂信徒。
天堂封闭百年，上帝未曾降下神谕，当拥有上帝已死天赋的沈渊在展现出尸骸上帝的注视时，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接近上帝的人类。
奎达红衣大主教所展现出的虔诚信仰并非是针对沈渊，而是针对他此刻所代表的上帝已死天赋，还有那双惊鸿一现的尸骸上帝的注视。
当沈渊展露天赋的那一刻，上帝已死天赋所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遵从了本能选择跪伏。
而当后续理智逐渐回归之时，身为圣域强者的奎达红衣大主教必然会意识到沈渊身份所带来的违和，继而开始产生怀疑。
沈渊目光注视着跪倒在地的奎达，那双满是狂热虔诚的双眼之中开始闪过一丝清明。
“他是吾主？”
“不对！他是大汉的国师！”
“那他身上为何会有吾主的气息？”
“为何我会遵从本能向他顶礼膜拜？”
“为何他身上属于吾主的气息比教皇冕下都要浓郁？”
......
种种思绪从奎达脑海中浮现，对于上帝的虔诚信仰与理智思考的逻辑不断碰撞，让奎达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见证着奎达眼中时明时暗的目光，沈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一切，自然是沈渊想要达成的结果。
奎达所代表的教廷使团对于现如今刚掌握大权的姬亦瑶来说，是足以动摇皇权根基的大麻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深陷斗争的旋涡之中。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沈渊自然是早就思考过对策。
最终沈渊意识到，与其费尽心思解决这场教廷与大汉纷争所带来的麻烦，不如直接从源头下手解决掉带来麻烦的人。
而这个人自然是眼前教廷使团的领袖，位列长老教团席位的红衣大主教奎达。
当然，沈渊所说的解决带来麻烦的人并不是直接干掉奎达，那样不论教廷是否能找到沈渊动手的证据，都会带来矛盾的激化。
沈渊想到的办法，是将奎达想办法弄成自己人。
如果是其他势力的六境强者，沈渊绝对不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他本身连入圣境界都没到，对付一位六境强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奎达是教廷的圣域强者，这就给了沈渊一丝机会。
而这一丝的机会，就在上帝已死天赋上。
曾经刚刚踏入超凡之境的艾妮薇娅依靠着上帝已死天赋，成功将身受重创的艾露希驯化，甚至在潜移默化中掌控了整个南星城大教堂的所有成员。
既然艾妮薇娅能够做到这一点，没道理沈渊无法做到。
不过沈渊选择的做法与艾妮薇娅有所不同。
艾妮薇娅是简单粗暴以天赋进行扭曲成为信仰的源头。
如果是意志强大的教廷成员，就直接以上帝已死的隐秘击碎对方的信仰，然后再进行信仰扭曲。
这样做风险性较大，可带来的效果也更加强大。
至少在现如今南星城的所有教廷成员，都将艾妮薇娅视作了主行走人间的代行者，即便是艾妮薇娅让他们去刺杀教皇他们也会恭敬照做。
不过这个方法虽然好用，却不适合眼前的沈渊。
毕竟沈渊所面对的是奎达这位堪比外劫阳神的红衣大主教，一旦某个环节出了差错必然会带来反噬，其中蕴含的风险太大了。
所以沈渊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借用上帝已死天赋，取代奎达的认知。
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沈渊不可能长时间开启上帝已死天赋，所带来的狂热信仰终究会有消退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沈渊就需要用到他提前准备好的另一个能力了。
眼中首尾相连的长蛇摆出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属于戏命师的强大能力在此刻开始显现。
“奎达跪在我的身前称颂我为主，那我便是他的主，这是符合逻辑的！”
种因得果！
戏命师最为强大的特性，当种下因之后便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其中固然存在着一些位格判定的成功概率，但这并不妨碍这个特性的强大之处。
冥冥之中，奎达身上的命运轨迹开始产生波动。
其实单论沈渊以明神境界对圣域境界的奎达发动种因得果，成功的概率应该极低，但架不住沈渊此刻身上的buff效果多。
外界的皇城天空之上，属于沈渊的国运金龙不断发出咆哮，海量的国运伴随着神龙的咆哮之声不断汇聚于此。
被压抑了十余年的大汉国运在此时触底反弹，紫薇有缺、国运加身这个强大的金色天赋在此时闪耀到了极致。
在这沸腾的国运之下，沈渊仿佛代表了整个大汉，一人即国！
如果沈渊的属性能够量化，他必然能够看到自己的面板上各项属性正在疯狂增长，国运带来的加持能够为姬家历代帝王加持六境的强大实力。
就算沈渊只是个半吊子的冒牌货，依旧能够得到堪称恐怖的加持。
除此之外，沈渊早已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
上帝已死天赋不仅加持了沈渊的位格，同时本身对于教廷的成员有极大的压制效果。
而在种下的因方面，奎达称呼沈渊为吾主完全是事实，并且也是发自内心的。
各方面的因素影响之下，奎达的命运轨迹终于在种因得果之下发生了偏离，脑海中的认知被悄无声息地修改。
“不对！他就是吾主！”
“吾主乃是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至高无上存在，吾主此时的状态应当就是圣子之身降临尘世。”
“这样一来，一切事情都能够说通了。
天堂百年未曾开启，但在数月之前却出现在大汉，正是因为圣子的降临才导致的。”
“他身上的吾主气息远超教皇，是因为他本身救赎吾主的三位一体。”
“我下意识称呼他为吾主，却又在后面心生疑惑，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吾主以圣子之身降世，并非真正完整的吾主！”
奎达脑海中的思路瞬间清晰。
“圣子的降世可能是对于教廷的考验。
天堂封闭百年，教廷内部人心浮动，不少中下层的神职者对于吾主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圣子的到来必定会肃清纷乱的信仰！”
“还有圣子降临在大汉，很有可能担负着将吾主的信仰传播到这最后一处不洁之地的任务。
整个世界哪怕是其他大神系的国度也默认了吾主信仰的传播，唯有大汉一直在抗拒着吾主的信仰，圣子的降临便是为了给大汉带来救赎。”
仅仅是片刻之间，奎达便已经脑补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逻辑上毫无破绽。
被因果命运扭曲的认知，让他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一切的可能，都必须建立在沈渊真是吾主降临的圣子......